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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歇口气儿的工夫,忽听见耳畔一阵风声,同时伴随着李斐的惊呼:“蒋队,小心!”
原来又一个新湘军摸黑而来,朝他挥刀就砍——
这一刀下去,他今晚铁定就交代在这儿了。蒋贺之及时侧身躲避,对方又抡刀扑了过来,他二话不说赶紧拔枪,欲击对方挥刀的那条手臂。然而奇怪的事情再次发生了,他的手又一次发麻到力气尽失,连扳机都扣不下去了。
第二刀再次劈来,蒋贺之四肢莫名脱力,只能再次拧身闪避,可肩膀仍被砍中,锋利的刀锋几乎嵌进他的胛骨,拔刀的瞬间更是当场镟掉他一片皮肉。漉漉鲜血浸透衬衣,剧痛之下,他的手指不禁一松,枪也从指间掉落,顺着工厂的斜坡顶就滑了下去。
在第三刀朝他劈来的时候,李斐终于缓过神来拔枪射击,将这个恶汉击倒在地了。
一番惨烈的乱斗之后,胡、洪两拨人马终于向警方缴械投降。所幸沙尘漫天,这样的视觉条件下很难提升瞄准的精准度,现场只有伤、没有亡,除了少数一些帮派分子趁乱逃走,其余人等都束手就擒了。
待好容易控制住局面,蒋贺之这才发现,他先前掉落的那把配枪不见了,翻遍了整个砂石厂,都找不到了。
蒋三少丢枪的消息传回了局里,老沙的脸青了,老高的脸也青了,老沙的心“砰砰”跳,老高的心也“砰砰”跳。局长办公室里,他们先怒目痛斥了开了第一枪的张钊一顿,声称要给予他行政处分,至少也得记个大过。
“两位局长,擅自行动是我视线受阻一时失察,可丢枪才是更大的过错,凭什么罚我不罚他!”往日便素有龃龉,此刻张钊更是不服气到了极点,虎下一张黝黑的脸,冲两位领导高声嚷嚷,“就因为他姓蒋吗?!”
“谁说不罚了?擅自行动你还有理了?”比嗓门,高竹林就没输给过任何人,他同样气沉丹田一声爆喝,“先滚回去写检查,该受的处罚,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待把这个年轻气盛的张钊骂走,更严峻的问题还是摆在了眼前。
两个人一站一坐,两脸愁容,眼里冒火星,后脊梁冒冷气儿。
“对咱们公安来说,命可以丢,枪都不可以丢!咱们局成立到现在,还没人丢过枪呢!”站着的高竹林突然五官一抖,指着老搭档怒吼道,“我就说,千不该万不该,当初你就不该把这位多事的少爷要下来!”
“哎呀呀,你又提这事!”但凡这位蒋少爷惹点事儿,老高就要翻旧账,算是被他掐住七寸了。老沙此刻也头疼不已,双手拍打着脑门说,“你也是副局长嘛,我把人要下来,你有本事也可以再去领导面前申诉,坚决把人退回去嘛!”
“你个正的都把人要了,我个副的能把人退回去吗?”
“你都不去退,你怎么知道退不回去呢!”
……
自打去年蒋贺之调来,两个人已经为他吵过不止一回,且每回都吵不出新鲜花样,唇来舌往的,就这么几句话。但这回的事情实在太大了。领导的骂是必不会少挨了,但还远远不止领导的骂。省厅冲着爱国巨贾蒋瑞臣的面子,不能也不会处罚他的三儿子,可丢枪之重责又必须有人承担,说千道万,只怕最后就一个可能:个体过错上升为集体惩戒,全洸州市局都得为这位三少爷背锅。
两位局长正吵得不可开交,砰一声,门被推开了。
说曹操曹操到,两人一看进门之人正是蒋贺之,瞬间都闭嘴了。但老沙尚能挤出一丝应付的笑,老高已经满脸不痛快,凌厉眼风直往这位蒋三少的俊脸上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