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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正在烤几只剥了皮的鸟。鸟儿还未死透,跟活剥没区别,皮毛与肌肉逐渐分开,露出一团不停抖动着的粉红色的肉。蒋贺之坐在了老人身边,看得直皱眉。
老人把烤熟的一只鸟儿递给蒋贺之,解释道:“这鸟不是保护动物,村里人叫它四喜,我喜欢叫它猪屎渣,边烤边刷油,香着呢。”
蒋贺之接过鸟儿,闻一闻,确实散发着一股烤物的诱人的香,但还是没忍心下嘴,只是蹙眉看着。
老人自己用稀疏发黄的牙撕了一口鸟肉,突然这么问:“你不是人社厅的吧?”
“怎么看出来的?”蒋贺之搁下鸟儿,开始替老人削他还未削完的土豆。
“我没见过人社厅的人,但见过我们县扶贫办的,一个个又憨又胖,哪有你这样的身板。”他还有句话没讲出口,他发觉,这个男人的神态介于威仪和仁爱之间,跟那位沈警官竟是一模一样的。
这一晚,明月当头,蒋贺之陪老人用篼子火煮了一锅萝卜土豆,喝了自酿的青梅酒,还主动划火柴替他点了不止一回烟,终于成功撬开了对方尘封已久的话匣子。原来当年暗算了沈司鸿之后,老人一直很内疚。所以在沈司鸿住院期间,他揣上一窝新鲜的鸽子蛋,偷偷跑了四五个小时的山路,去县医院里打探过他的伤情。听主治他的老医生说大概率不会瘫痪,才长舒一口气。
“不过,都这会儿了他还得导尿,”老人临走时,又听见老医生叹息着喃喃自语,他没读过书,听不明白什么生殖脊髓、什么盆腔神经,但有一句还是懂了,“多好多精神的小伙儿啊,可惜以后男性功能是没有了。”
回忆到这儿,雷姓老人仰望明月,兀自叹息。从浑浊似玻璃起雾的眼睛里挤出几滴更浊的泪来,他连连摇头道,是个好人呐,好人。
第87章 捕蝉(二)
周晨鸢原本想叫上洪兆龙手下那群黑社会,跟自己一起跑趟湄洲,他想过很多靠谱或不靠谱的对待盛宁的法子,比如可以让那群黑社会揍他一顿,揍到他再不敢跟自己唱反调为止。可临出发时他又改了主意,还是决定一个人去见见这位盛处长。他强行拿走了陶可媛的手机,以她的名义发短信约盛宁单独见面。
为免临时有会要开,盛宁告诉了覃剑宇自己要出门一趟,如果开会就替他请假。
“你去哪儿啊?不会又一去整三天吧。”上回盛宁就一去杳无影踪,虽说最后人是回来了,但覃剑宇还是不太放心。
“不会,就去游船码头。”此时白日昭昭,青云渺渺,应该不至于像夜里出门这么危险。但盛宁也对上回的事心有余悸,还是如实交代了自己的去处。想了想又多问一句,“鑫彩印刷厂与光业银行的事情,你查得怎么样了?”
“已经查明,鑫彩印刷厂确实向光业银行橡湾支行申请过贷款,第一笔贷款600万元,到期借了过桥资金成功还款,但续贷被拒绝了。最后鑫彩印刷厂破产,杨正麟自杀,至于那笔600万的过桥资金是不是从你说的那家民间金融公司启乾投资担保有限公司借出来的,因为启乾投资早就注销了,其法定代表人谢安德也已经因为涉黑被执行枪决了,要想把这些相关的旧案查清楚,还得给些时间。”
“闫立群不就是当时光业银行橡湾支行的行长么?”盛宁问。
“对,我还查到,陶晓民也曾是橡湾支行的行长,两人前后脚在那里任职,都是因为‘悉才计划’才调去城建系统的。鑫彩印刷厂第一笔贷款由陶晓民审批,3年后续贷的时候,行长就换成闫立群了。”
“你一定紧盯着杨曦。”盛宁略一沉吟,又道,“我现在怀疑他与闫立群的坠亡案有关,若他有什么异常,必要时可向省厅请求支援。”
“可闫立群的案子不已经定性为自杀了吗?”覃剑宇仍感不解,“你说的这些信息连人事档案里都没留存,亏得这回是有的放矢,我才能这么快给你回音。如果是大海捞针,一定都很难查到,你到底打哪儿听来的?”
尚有一丝头绪未明,盛宁道:“到时候了你自然就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