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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气氛正微妙地僵持着,一阵铃声猝不及防地响起。盛宁缓过魂来,见手机屏上显示的是陶晓民的名字,才接了起来。一个男人撕心裂肺的哭声在电话接通的瞬间传了过来:“盛检,救救我家媛媛吧!”
原来陶晓民这边说着不认识杨正麟,扭头就给女儿的学校打了电话。他想着法儿联系了女儿的辅导员与室友,结果得到了同一个消息,前两天是开学典礼,陶可媛因为活泼漂亮被选为迎新晚会的主持人,可她居然从头到尾没有露面,只让男主持一个人傻呆呆地站完了全场,而且后来也一直没在学校出现。
陶晓民平时对这个漂亮女儿宠得不像话,真是捧着怕摔含着怕化,她要体验生活,要环游世界,还是要跟那暴脾气的周公子未婚同居,他都听之任之。而辅导员与她同寝的女孩们也都没把晚会主持开天窗当回事儿,这位家境殷实的大小姐惯于我行我素,考试不来都不算奇怪。
但陶晓民认定女儿这回不会这么离谱,自打认识盛宁之后,她不止一次地表示要“重新做人”,言行举止都正派多了。
他马上想到了那声“你自己小心”,然后果断报警,还亮出领导的身份,说是一个叫杨曦的警察绑架了自己的女儿。
洸州这边当然会打电话向湄洲市局确认,而湄洲刑警支队某个跟队长一向交好的队员闻讯后,也立即将信将疑地通知了自己的杨队长。
杨曦自知被查出来是迟早的事儿,索性直接给陶晓民打去了电话。
他在电话里说出了他和陶可媛目前所在的地址,一栋名曰“富力大厦”的商住两用性质的高楼,还说,想救你女儿,就用你自己的命来换。
盛宁再次收了线,又交待驾驶座上的蒋贺之,将回程的目的地从市检察院变为了富力大厦。
风驰电掣地赶了2个多小时的路,终于抵达了大厦楼下。
大楼的前后大门均已被警察把守,现场也拉起了警戒线,三人凭公安和检察的证件才被允许进入。富力大厦总高30层,因为民商混住,业态开放,所以出入人员复杂,管理十分混乱。没人注意到几天之前,竟有一个姑娘被挟持进了大楼,一直关在里面。
消防云梯正待架起,救护车也已就位,虽比不上周公子失踪时那震撼全省的架势,却也是多警种共同参与解救人质。现场有十余穿深色警服的特警,还有不少穿浅色警服的刑警,蒋贺之从一张张神色凝重的面孔中辨认出了窦涛,赶忙上前询问:“现在什么情况?”
“你总算回来了。”窦涛摇了摇头,“除了陶可媛,还有一位年轻女性,可能是对邻屋的动静好奇去敲门查看,结果也被一起劫持了。”
窦涛话音未落,一个年轻男人便哭哭啼啼地跑了过来,“哇”地作势欲跪:“警察同志,里头被挟持的女人是我爱人,我爱人还怀着孕呢,求你们一定救救她啊!”
陶晓民也在现场,跟着男人一道哭,一时间,一老一少,“哇”声不绝。
“嫌疑人和两名人质在22楼,楼内居民和商户都疏散干净了。”打发走两位情绪激动的家属,窦涛继续道,“嫌疑人不肯接听电话,想要谈判只能通过门口喊话的方式,目前这种低效的沟通已经进行了快2个小时,局面仍然僵持着。”
蒋贺之又问:“除谈判外,还有什么解救方案吗?”
窦涛摇头道:“对面的高楼上已经埋伏了狙击手,但这里头不是个拿过比武第一的支队长么?他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没有狙击的机会。”
“那么,以正面佯攻或者谈判交涉分散他的注意力,特警索降救援呢?”
“这个地方肯定是那位杨队长精心挑选的,很难实施救援。”窦涛还是摇头,“这里的窗户都是用铝合金防盗网焊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