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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城的1000亿启动资金还有随之带来的2000亿民间资本,都是还没上秤的事儿,不能当着一个检察官的面儿说自己这块地皮是为了侵吞高科基金,路俊文只能试着跟对方讲法律:“可法院都判了啊,这……这不对啊……”
“法院为什么这么判,我们心里都有数。”盛宁微微勾动嘴角,眼神却很犀利,“泰阳坪工业区的案子我还记着呢。”
见路俊文明显失了气焰,越说越没理,越说越卑微,张耀元更不客气地嚷道:“反正法院判了,那些业主要不补上一百万,要不就拿钱走人!这块地皮我们要定了!”
“我们?这块地跟你有什么关系?”对方情急之下说漏了嘴,可见他的那个银行家老妈、省厅后爸都是这个利益集团的一份子,盛宁仍是一脸风行于水的淡静态度,只说,“一套烂尾了七年的房子,还要让这七年来苦苦等候、饱受压力的业主们再拿出一百万,我依法行使检察监督权,认为其间的土地流转不够公开透明,法院判得不合理。”
“你他妈放什么狗屁?!”张耀元自小是个暴脾气,扬手就要搧盛宁一嘴巴,“你个只会脱裤子侍人的贱——”
打没打下去,骂也没骂出口,因为他看见盛宁背后,周晨鸢正慢慢走下了楼,冷冷地望着自己。
周晨鸢微眯眼睛,绷紧嘴唇,一言不发地朝起争执的几名年轻人走了过去。他眼下双手都缠着纱布,经过一墙置物柜,他随手拿起上头一串钥匙,将一把把的钥匙尖头朝上,卡进一根根手指的缝隙间。
“周……周公子……”张耀元骇着两眼,往后退了一步。一山更有一山高,一人更比一人横,二代里,当然也是有食物链的。而周晨鸢,毫无疑问就站在这个食物链的顶端。
周晨鸢径直走到两人中间,用左边肩膀将盛宁往后护住,同时挥手就还了张耀元似拳似耳光的一巴掌。他怒骂他:“你他妈冲谁大呼小叫呢?!”
钥匙如指缝间一个个尖锐的铁蒺藜,一下就把男人的脸给刮伤了。几道鲜红的血印,颧弓嘴角都破了,张耀元缩着肩膀往后退,但周晨鸢犹在气头上,又要朝他再挥一拳——
盛宁都被这血淋淋的一幕震住了,蹙了蹙眉,道:“够了。”
周晨鸢果然听话住手。在楼上他也听了个七七八八,对这伙人的到来不满意,怒喝道,“滚!”见三人依然呆滞不动,更不耐烦道,“我说,都滚。”
三个年轻人如得大赦,真就屁滚尿流地“滚”了。
离开周公子的大宅,五月的夕阳烧成彤彤一片,仍然晃眼,但张耀元的脸色却阴鸷得吓人。路俊文险些受其牵连,忍不住怪他自讨没趣,说,你瞎啊,没看出这个盛宁是周晨鸢的宝贝疙瘩么,居然还敢对他挥拳头?!
“是啊,他以前跟媛媛在一起的时候也不这样啊!怎么跟没谈过恋爱的傻小子似的?”一直没吱声的胖子杜思铭此刻跟着帮腔,唉声叹气地说,“听说媛媛已经申请交换生了,很快就要出国了。她爸进去了,她肯定伤心,唉,我还挺喜欢媛媛的。”
“你喜欢的不是媛媛吧……”张耀元朝胖子瞥去一眼,冷冷一笑,“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对那个盛宁是什么心思?”
“我……你、你别胡说!”胖子紧张地直往后瞟,虽然早已离开周宅,他仍怕被那个活阎罗给听见了。
“就是因为你们都惯着他,他才敢这么肆无忌惮!”他记恨着周公子甩他的两个嘴巴,但不敢去找冤头与债主,只好恶狠狠地靠嘴皮子泄火,“自恃够高的!哼,泼他一脸汽油就老实了。”说着,他又掏出了随身带着的那枚打火机,嚓嚓地打出火苗,反反复复地把玩。
周公子的手掌和小腹都缝了针,所幸伤情都不算重。盛宁难得跟这人同坐在沙发上,揭开他的纱布,检查了一下他手心的伤口。方才乱使力气,微有渗血的情况,便取了茶几上的药箱,替他换了药。
“没想到,你居然愿意为我换药。”周晨鸢始终巴巴盯着盛宁看。两人的手因换药的动作来回擦碰,他不禁想入非非,这人的皮肤怎么凉飕飕的,细腻得不像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