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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止住了出血,”这阵子就没怎么离开过医院,蒋贺之仍执着盛宁的手于唇边,时不时低头覆上轻吻,“医生说虽然度过了危险期,但他的身体仍很虚弱,还得开着三条静脉通道,还得输液、补血、用药。”
好在呼吸机终于可以撤了,盛宁这会儿闭目沉睡,动亦不动,真像一尊龛里的白玉像。
“吉人天相,好人好报,相信盛宁会没事的。”接着覃剑宇就把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蒋贺之,包含着他自己对这个故事未知部分的揣测和推理。他叹着气说,“我想,打从蓄意接近周晨鸢开始,他便抱着万死一生的心准备跟那群纨绔斗争到底,再到你的婚讯传遍全国,他就更没打算活下去了。”
“我也有个情况要告诉你。”始终蹙眉垂目地望着盛宁,蒋贺之说,他托人找到了当年为石玥补课的数学老师郭凯与石玥的朋友丁思嫚,郭老师已退休返乡,丁思嫚已远嫁重洋,他主动为他们订了机酒,劝服了两人回来作证。“其实,在案子还没完全水落石出前就找到了这位郭老师,但周嵩平不垮台,没人敢出来作证。他们两个都能证实一直威胁骚扰石玥的不是咸晓光,而是周晨鸢。张娅的证词便不再是孤证,周晨鸢故意伤害致人重伤,尽管当年他还未满16周岁,依然要负部分刑责,何况这回他还涉嫌绑架检察官,没他爸庇佑,他外公也未必能在这个风口浪尖干预司法,这牢他是坐定了。”
“张娅落网后,付勉也不顽抗了。作为周嵩平政治团伙的核心成员,他能供出的东西可就多了。这怕是建国以来最大的腐败窝案,连锁效应强烈,整个粤地的官场也要随之大洗牌了。”覃剑宇从手头的资料袋里取出一张照片,递在蒋贺之的面前,问,“哎,对了,差点忘了问,这刀是你的吧?”
见蒋贺之望着照片发怔,覃剑宇顾自笑着补充道:“从周嵩平的司机手里夺下来的,那老匹夫还想袭警!局里一个识货的说,这裁纸刀是前几年苏富比拍卖行拍出来的,18世纪的东西,价值好几万英镑,我一猜就是你的。”
接过这张证物照片,蒋贺之垂眸凝视,手指微颤,心脏嗡响。他彻底想起来了,这柄裁纸刀是在那宿“春梦”之后就不见了的,他一直以为是自己不慎掉落在哪儿了,原来,花非花雾非雾,梦中人却是真人。
其实不用其它证据佐证,他的二哥已在先前的电话里向他承认,他跟盛宁之间达成了一个劝他回港的协议。这令蒋贺之自诘起洙海岛屿上的一系列暴行,顿时心如刀割:我为什么又一次选择了不相信他?
“不过这刀先不能还给你。这刀目前就是作案工具,已经作为证据被扣押了,只能等全部案件审理结束,才能返还物主。”停顿一下,覃剑宇问,“你们什么时候回香港?”
“为什么要回香港?”蒋贺之细了细眼睛反问对方,继而扬起剑眉,自得一笑,“我的宁宁是洸州的检察之光,这回少说也得记个二等功吧,理应继续留在这里造福一方。”就在刚才,他其实也做了个决定,此心安处是吾乡,他再也不会松开他的手了。
“可你……”覃剑宇的目光瞥到蒋贺之的伤手上,意思是你若夫唱夫随,这伤手还能留在刑警队么?
“我二哥过两天到洸州,要跟盛域合作开发长留街的项目。晶臣的事业重心即将转到内地,我在哪儿都是蒋家的三少爷。”此一役粤地官场大洗牌,必有新官上任,必得唯才是举,蒋贺之以个半玩笑半认真的口吻对覃剑宇说,“以后蒋家的三少奶奶,就蒙覃局长多照顾了。”
“那个……其实……”覃剑宇半张了嘴,拿一种少见的奇怪的眼神觑了对方一下,又低头看看病床上的盛宁。他躲闪支吾,欲言又止地笑一笑,便站起身来示意自己要告辞了,他说,“算了,等盛宁好透了再说吧,不打扰你们了。”
盛宁的病情有些反复,蒋贺之便仍天天驻守在钟山北院,没等来蒋家二少爷,倒迎来了穆家二小姐。
为免将病人吵醒,两人走出病房,在长廊尽头面对面地交谈。穆凯璇坦言,她是从晶臣员工那里打听到他人在这里,便直奔而来的。
眼前端的是位敢爱敢恨、自有傲骨与霸气的大女人,蒋贺之倒也不是存心不见人,只能抱歉着说:“对不起,我最近实在没法回香港,我欠你一个当面的——”
“我来就是想当面通知你,”穆凯璇本想抢回自己的未婚夫,可当她悄悄在病房外目睹了两个亲密极了、相称极了的男人之后,突然决定放手了。她耸着肩、挑着眉,一脸不在乎地说,“我已经告诉了我爸爸,我不想嫁给你了。”
蒋贺之微微一怔,继而赶紧向对方道谢。
“不过,”穆凯璇继续说,“我爸对跟你家联姻还不死心,你替我拿拿主意吧,你觉得你二哥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