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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谢谢”生疏得令人不快,蒋贺之微一蹙眉,低头便吻住这双唇,欲深入却不敢,只以舌与齿轻轻舔吮、厮磨。
跟第一次那样,盛宁似受了惊,一点儿没闭眼睛。
但这一吻,终究拉近了两颗久未互相倚靠的心,两人很快分开,又都忍不住地抿了抿嘴唇,想笑。
盛宁这回不躲他的眼睛了,只有些怨怼地说:“你都要结婚了……”
“人家不要我了。”见对方仍是一脸伤慨与委屈,蒋贺之的嘴角抿不住地上翘,故意在他面前抬起那只戴着黑手套的右手,佯装叹气,“唉,人家嫌我样子一般、能力也差,还是个残疾人,就不想踏进这连爱情都没有的婚姻坟墓了。”
“我要你。”盛宁还是伤得不够清醒,竟没分辨出这话里的玩笑之意,急喘两声,更急于剖白地又说一遍,“我要你。”
总算诈出了这声“我要你”,蒋贺之低头忍笑,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勺粥,哪儿是白粥啊,根本就是糖稀。
高鹏知道自己再留下去有些不知趣了,悄无声息地退出了病房。
门“砰”地一响,待病房内只剩下两个人,蒋贺之搁下了手中的粥碗,爬上了宽大的高干病房。他先脱自己的衣服,三两下,便袒露一身壮美的肌肉。
他们之间还有很多待解决的问题、待拂晓的谜题。他没想纵着自己的欲望胡来,只想这么跟他坦诚相对,再无任何隔阂。
盛宁耳根微微发热,人却不自禁地瑟缩着往后躲。这种你进我退的状态终止于病床的尽头。
“让我看看。”蒋贺之解开盛宁身上的病号服,专心致志,像一个孩子拆他的圣诞礼物,他说,“我只想看看你。”
很快,他们就赤身相对,宛如刚娩出母体的婴儿一般。身无寸缕,彼此的伤痕也都袒露无遗。盛宁先是仰脸亲了亲蒋贺之眉骨的伤疤,又替他摘掉那只黑手套,拾起他的手置于唇边,细细地吻那断掌的缝合处。他早就想这么做了,跨越生与死的天堑,经历失与得的悲喜,此刻他终于遂愿。
盛宁身上的伤就更多了。凝血障碍易致淤青不退,他脸上仍有几块显眼的青紫,身上也到处是深一块浅一块的淤伤,像给最美的缎子摞上了层层补丁。
“周晨鸢应该庆幸他现在在牢里……”这一身伤,令蒋贺之眸中霎时泛出血色,几欲当场落泪。他又悔又痛,同时深深确信,如果再让他见那周公子一次,他会毫不犹豫地宰了他。
“做咩啊,”两人额头相抵,盛宁忍不住用鼻尖轻蹭对方的鼻梁,安慰地笑,“你个喊包(爱哭鬼)。”
他抱着他躺下来,必须非常小心,才能避免触碰到他的伤口。蒋贺之不能真坐实了“喊包”之称,只能忍住鼻酸,每在盛宁身上发现一处新的伤痕,就轻轻地吻它一遍。
盛宁也把自己完全投进了这个宽阔温暖的胸膛中,沿着他一身肌肉的沟壑贪婪向下抚摸,悄悄的,由其健壮的胸腹转入两胯之间。
当他的手指摸到他某一部位的时候,蒋贺之陡然战栗,肩膀青筋如活物虬结、蔓延,他从喉咙深处发出类似兽啸的声音,令盛宁都吓了一跳,赶紧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