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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情景也同样发生了很多次。
在简锋说去学个焊工,做门窗的时候。
在简锋说按揭买一套房的时候。
在简锋说想去南方买点衣服袜子的回来摆摊的时候。
王梦梅被还债的日子吓怕了,也被诡谲的人心吓怕了。
她统统不让,只是自己守着一个烧饼摊,然后让简锋也守着一个给调料经销商送货的工作。
过去的十几年,简梨从来没有说过母亲的不是。
哪怕是母亲插手了她人生的种种决定,在高考结束后以死相逼让她选师范,要求她毕业之后一定要当老师的时候。在简梨工作几年,又屡次要求她回家相亲的时候……
简梨都是能理解的。
人的一生能有多少个十年呢。
父母最壮年的时光,一半为着棉纺厂的岌岌可危忧心,一半是在社会里浮沉。
王梦梅不是没有尝试过,可尝试的结果是一家人勒紧裤腰带还债还了十年。
最难的一年,家里在年前还完了一笔债,连肉都买不了。
王梦梅只能买了两个鸡架子回去熬汤。
那晚上,映着外头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他们家的鸡架汤喝起来都是咸的。
父亲简锋自从这个坎没爬起来之后,在家里也彻底失去了话语权。
多少个夜晚,简梨都能听见父亲在隔壁的喘气声。
那不是叹息,而是一种从胸腔里挤压出来的郁气。
轻飘飘的,却重的叫人心里难受。
而简梨自己,也没能逃过家庭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