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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远处一些,还有野鹿、野猪出现,低头饮用着河水。
也许是春天食物众多,哪怕捕食者和被捕食者偶尔凑在了一块,也只是懒洋洋的甩了下尾巴,先喝了水再说。
偶尔有鱼儿浮出水面,不知为何,仰望起了天空。
“可惜了,喜不在这里,不然看到这鱼,只怕又要自讨没趣了。”
何博想起了那空军一生但屡败屡战的钓鱼佬。
这段时间,喜应了西门豹的请求,时常在梦中,和对方互相教学——
西门豹教导喜读书识字,
而喜则是教导西门豹如何种田施肥。
西门豹虽然是平民出身,但却是有能力接触到学习,拜入西河学派的平民。
他还有姓氏,可见先祖是为子孙留下了一些资产的,不过时运不济,从过去的贵族,变成了这代的平民。
可如此,他即便要务农,也不会像喜这种连姓氏都没有的“鄙贱之人”一样细致清楚,更没怎么经历过,堆肥这样的事。
但邺地此前荒凉,乡民们收成不多,只想着是祭祀神灵不够,宁愿投人入河都不愿琢磨种田犁地的法子,可见在农事上,是不如平阳这等繁华处精通的。
而喜能够给自己攒出不少钓鱼的时间,还能以鳏夫之身,扶养儿子长大娶妻,在种田一事上,也的确有称道之处。
于是西门豹不耻下问,喜也乐意倾囊相授,让这铁犁牛耕正逐渐推广,引发天下震动的时代,再多出一些味道来。
何博在初时也跟着围观学习了一阵。
在后世,以何博的出身,早早就脱离了黄土地。
虽不至于五谷不分,但除了能认清楚自己入口之物的原貌外,怎么种它怎么收它,何博就一眼黑了。
而在战国之初,后世所熟悉、老旧、以至于被时代逐渐抛弃遗忘的一切,都还在像个孩子一样,茁壮成长,有些甚至连苗头都未曾出现。
像何博还做人时,路过乡野田间见到的那一条条田垄,在耕耘制度上,被称之为“代田法”,乃是西汉时期的发明,距离这三家分晋才三年不到,田氏代齐更是没有发生的战国时代,相差了三百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