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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李致知戴着卡其色鸭舌帽,咬着徐冬河掰给他的半根碎碎冰,站在码头小店门口看着电视画面里面,他的父母。沈兰说她是非常爱孩子的,本来暑假还想着带孩子去香港旅游。李 致知坐到了小店边的石墩子上,和徐冬河望着远处翻飞的海鸥。
他抬头和徐冬河说:“我小时候是奶奶带大的。很早他们就离婚了,我没和她一起旅游过。”
徐冬河蹲下来,说:“我爸爸妈妈都去世了。除了哥哥,家里还有外公外婆。我外公外婆人特别好,你可以去我们家玩。”
李致知哈了声,好像想到了什么,咬着半个快融化的碎碎冰说:“对啊,我嫁到你们家去了呀。以后我去你们家生活。”
徐冬河已经完全免疫了,哈哈笑了出来。他开玩笑说:“但你一天到晚要吃汉堡,我们家养不起。”
李致知举起一根手指说:“一个月吃一个汉堡总可以吧。”
徐冬河仰头看着他,李致知背后的日光很亮,仿佛要击穿眼膜。徐冬河眯起眼睛,点头笑说:“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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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富强和沈兰提着装钱的防水袋,按照绑匪的指示驱车前往江边。与此同时,李致知和徐冬河跳上了码头的二号线公车。开过江边的时候,李致知趴在窗台边指给徐冬河看江面上的一艘画舫。那艘船其实是间水上酒店,李富强偶尔谈生意会去那上面。李致知跟着去吃过几次。再过去是李致知念的实验小学,小学对面去年刚开了本市第一家电影院。
他们下车,在城中农贸市场中间走过去。李致知背着自己巨大的运动款书包,顶着个短短的小男生锅盖头,笑眯眯地问食品铺的阿婆免费要到了两个南瓜饼。他递给徐冬河一个。徐冬河是第一次吃这种两面像饼干一样焦脆又洒了芝麻粒的南瓜饼。
他们穿过嘈杂的市场,走进一个小区的后门。李致知舔着手上的芝麻粒,熟门熟路地走进某间单元楼,按开电梯,拿油汪汪的手拉了徐冬河一把。
他们靠在电梯廊桥上发呆。李富强和沈兰盯着白茫茫的江面发呆。防水袋扔下去已经过了快一个钟头,四周一点动静没有。他们两个躲在离江不远的一间连锁茶室,其他地方分别躲着便衣警察和隐藏摄像机。
李致知拿钥匙打开自己家的房门,和徐冬河说着:“欢迎来我家玩。”
徐冬河还是第一次走进一个高档小区的套房里。地板是水墨画一样的大理石板,墙壁白得晃眼,那间客厅可能比妈妈过去住的一整个平房都要大。他们站在那个大客厅里,看着地上放着三十九万现金的袋子。
李致知咧嘴笑说:“我就说吧,以我对我爸的了解,钱一分都不可能带出去的。”
于是,徐峰江那天回到员工宿舍发现,即使在经过了拙劣冲动的绑架、上热点新闻、发勒索信等一系列毫无章法又无望的操作之后,他最终莫名其妙拿到了勒索金三十九万元。
那三十九万敞着口放在他宿舍的地板上。李致知还回家拿了手机充电器,这会儿正在教徐冬河玩俄罗斯方块。
徐峰江愣在宿舍门口,吞了口口水,指着钱问:“这什么?”
李致知翘着腿,把手机扔给徐冬河,说:“绑架金啊,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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