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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当时眼前放着皇帝买马的银子,高寒也会毫不犹豫地推上赌桌。
他欲哭无泪,一千五百万啊!五天归账,还有三百万利息。一分钱憋倒英雄汉,于眼下的高寒而言,那可是天大的窟窿!还不上的话这辈子就废了!
沉寂,沉寂,死一样的沉寂……
磨难终将逼出英雄,何况本身“英雄”就是高寒的人设。眼下他身上只剩一张回家的机票钱,如果不找个机会翻身,不但他自己将无路可退,就连这个丁总弄不好都得跟着倒霉。何况还有那几位不明真相帮他撺掇钱的朋友,咋面对人家啊?那样一来,自己不是又成诈骗犯了嘛?
此时的高寒特别不着人待见,都不敢照镜子,反正他自己是这么感觉的。
晚上九点,牤蛋和二歪相继来电,都像刚出炉的傻子一样震惊。是啊,谁能不震惊呢?一天之内,他们赖以生存的鼎哥产业全部易主和鼎哥的死讯同时到来,换成你,不震惊吗?
向这二位解释完所有真相,高寒从这两天几家大型娱乐场发给他的会员卡里提出十几万的积分兑换金,带上鼎哥的骨灰匣,依旧风光无限的包装好自己,大张旗鼓地飞回哈尔滨。
俗话说哪里跌倒哪里爬起,高寒现在是只能从磕掉门牙的澳门爬起。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路数能解燃眉之急吗?
之前输的太多了,都麻爪了,钱少了心里根本没底。咋办?没关系,活人不能让尿憋死。抵押高层和保时捷的朋友还算好说话,挺给高寒面子,在一分钱没还的情况下让高寒把车子先开回去,无非改了改抵押合同。
开着算得上招摇的新款帕拉梅拉,加上他一直装得挺像,相信亲朋好友是不会发现问题的。
再痛恨虚伪他也得这么做,如果让外人知道他连车和房都抵押了,那么,他难过的日子就不远了。
鼎哥大半生扎根异乡,在哈尔滨的旁亲寥寥无几。高寒把大家召集在一起,简单将鼎哥沉珂而亡的经过交代清楚,追悼会就算结束。
人们转身便撇开了脸上礼节式的悲伤,高寒看在眼里,痛在心上,除了自己,实际上鼎哥已经没有亲人了。
墓地就选在父亲旁边,花了十一万。这么做不露相,人们眼中的高寒必须多金。
接下来就顺理成章了,高寒逐个、单一地接触了十四位有点闲钱的朋友。说辞也无可厚非,鼎哥突然病逝,澳门的生意不能荒了,那可是日进斗金的快钱项目。凑一凑,自己接过来。虽然鼎哥突然去世导致资金账目混乱、回收困难,但只要自己一接手,短时内必有起色。
谎言产生了魅力,朋友们都相信他。别人玩的是套*路贷,他玩的是套路借。朋友们三十万、五十万地给他凑,十万也不嫌瘦,也勉强笑纳了。还有一个人想分红,拿了一百万。只一天时间,一千二百万进账。这时他才知道,稍稍放弃那么一点点原则,自己竟有这么大能量。
但是,这绝对是自己唯一的一场把戏。如果丁总那一千五百万,哦,不,应该说一千八百万,七十二小时内不还,以丁总的品性和“职业经验”,自己将会在第七十三个小时就名声狼藉,无处藏身……
当晚十点左右,他怀揣有些烫手的银行卡风风火火赶回澳门,急匆匆从金店刷出一千三百万港币,装在两个大纸袋里,直接就拎到了丽思卡尔顿大酒店十六楼的一个小赌厅。
他之所以来这儿,是有原因的。原来这就是鼎哥曾经承包的赌厅,虽然早已易主,但曾经享誉高寒家那个街区的刀疤哥在这家小赌厅放贷。这就是资源了,刀疤哥当年可是那一片的大人物,因为嗜赌如命输的倾家荡产,加上现在法制环境不比从前,已经十六七年不回家了。当初只要鼎哥不在哈尔滨,十多岁的高寒就跟在刀疤哥屁股后面混。两人差八九岁,很投脾气。这就是高寒此番前来的目的。一则会友;二则,万一输了也好凭这层关系借钱翻本。
跨进小赌厅,高寒把大纸袋往沙发边一放,对笑脸相迎的经理说:“麻烦你联系一下刀疤哥,就说哈尔滨高寒看他来了。谢谢!”
经理答应一声走进小赌厅的里间。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亮面西装的男人从里间走了出来。四目相对,两人同时露出笑容。高寒连忙起身与男人双手相握,激动地说道:“刀疤哥,多年不见,一向可好啊!”一脸的欢喜与恭敬。
刀疤哥摸着“光明顶”上的那道骇人的、几乎能够把脑壳一分为二的大疤痕,惊讶地说:“唉呀!高寒,都出息成这样了!真是后生可畏啊!听说你出来后整的挺像样,朋友圈都传爆了!呵呵呵,咋才来呢?”边说边接过高寒敬上的香烟,上下打量着高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