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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解决不了啥问题,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不用管我……”高寒还没说完,安晨晨就挂断了电话。
高寒看着回复常态的手机屏幕,叨咕一句:“神神叨叨的。”
刚进贵宾厅,电话又响起来,是个陌生号码,高寒接通,一个女声说:“是高先生吗?我是安晨晨的朋友,她委托我给您送十万港币。您在哪里?我给您送去。”
高寒急忙说:“不用,您转告安晨晨我不用钱。”
听他说完,那边的女子说:“安晨晨交代我必须送到您手中,现在拒绝来不及了耶!她已经关机了,我们在哪里见面?”
高寒挺感动,安晨晨既有情义又有温暖,输掉十万块钱和被“打衰”的懊丧淡了许多。被人关怀总是幸福的,也无法再拒绝了,他和女子约定在贵宾厅门口见面。
十分钟不到,一个抱着男人特嫉妒的那种舌头超长哈巴狗的年轻女子给高寒送来了一沓港币,十万元整。高寒直接就买了码,他要把刚刚输掉的十万赢回来,他坚信安晨晨会给自己带来幸运。
糅合了真情厚义的钞票似乎真被赋予了魔力,这下高寒可发烧了,天快亮时,他用这十万港币赢了七十多万。幸运不知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来眷顾他,也许眷顾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眷顾人间某种美好的感情吧!
正在押哪赢哪的时候,一个穿得像嫦娥一样的美丽女子坐在了高寒旁边,雪白的绫罗绸缎洒了一地。
但高寒却皱了皱眉,因为女子身上的香水太浓了,劣质、廉价,还带着一股“风尘”仆仆的腥膻,好像被某种贴身、短小的衣物迎着脸扇了一下。对,就是那个味儿,有喷嚏都不好意思打的那个味儿。
携着这种味道的女人坐在任何人身边,都会让人注意到她的存在。但女子却不自知,以为她身上的味道是限量版,硬往高寒身边靠了靠。
高寒绷着脸,扭头一看,这女子长得还真标致,大眼睛很撩人,左婉右转,顾盼生辉。身上就像没长骨头一样,软成几道弯儿,生怕别人不形容她是白娘子。
只看这一眼,高寒就收回鄙夷的目光,默默嘀咕一句:“靠!钓鱼的!”继续专注地赌钱。
虽然他现在手里有八十多万筹码,但他赌得很谨慎,每注也就七八万。
接下来,战局形成了胶着状态,时输时赢。坐在旁边的女子显然就是冲着高寒来的,她时刻摆弄着手里仅有的五六千筹码,而且都是五百的。每次高寒下注,她就扭动无骨的身子,喷着甜腻的气息娇滴滴地说:“老板,我就剩这么多了,您帮我押好吗?看您赢了这么多,肯定赌得特别好!”
这套业务骗不了高寒,像这种在娱乐场主动接触有钱玩家、手里又没有筹码的美女,大都是为了卖个好价钱出来抠客的站街女。高寒根本不理她,每次都把女子推过来的筹码再推回去,话都懒得跟她说,这样的女人在他眼里顶多值个猪肉的价格。
女子见高寒挺倔,语言收敛了,行动却没放弃。虽然不再要求高寒帮她赌,但仍然不时地用没骨头的身体对高寒这儿碰一下,那儿碰一下,而且还左一句右一句软声细语地对牌路进行着点评。
这些高寒都忍了,因为任何玩家在赌厅都是贵宾,只要他们没有妨碍别人赌钱,那么,在不违法的情况下一切都是她们的权利。可是,这位没骨头的嫦娥竟然要了份点心和果盘,配着红酒在高寒身边浅酌细饮起来。高寒这个烦啊,连着输了两把。
“女士,餐厅就在那里。”高寒一脸厌烦,抬手指了一下贵宾厅角落里的餐厅。
这种最绅士的愠怒和厌恶连三岁顽童都能看得出来,女子甩手站起,一步三扭地走了,连东西都不吃了,拖在地上的绫罗绸缎迤逦蜿蜒……
“嫦娥”走了之后,高寒如释重负,掸了掸被女子挨过的衣服,调整坐姿继续专注牌路。
琢磨少许,他自然而然一抬眼……
蓦地,他怔住了,怔怔望着他看到的一双眼睛……
他才疏学浅,他词穷,他不知用什么词汇去形容这双眼睛,只知道这是一双自己从未见过的眼睛。清澈明亮、一尘不染、像仙境一汪清泉,像婴儿的初眸,像刚刚从晨露之海冉冉升起的亮星,像……
实在没词了,再形容就太磨叽了,总之一句话,这双眼睛异于常人的清澈、干净。高寒眨眨眼,似乎听到这双眼睛向全世界庄严宣布,它从未沾染过一粒尘埃,从未被世俗丝毫浸污,从未见过不经意间拨落一片秋叶的微小罪恶……
更重要的是,这双眼睛正与他直直对望……
眼神的侵犯有时也是耍流氓行为,这一点谁都知道。再者,与陌生人痴痴对望总会招致神经不正常的嫌疑。即便对方与众不同,那也不太礼貌,万一有幸交往下去,自己就失去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