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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年轻人都是鼻口窜血,有气无力地小声轻吟着。牤蛋掐着腰,瞪着牛眼来回挪着步子,看哪个不顺眼再狠狠补一脚。他一句话不说,也不骂,好像骂一句会浪费出手力度似的。
当时场面很滑稽,他走向哪个青年,那家伙就蜷缩得更弯更紧,死死地抱住胸口,轻吟得也就越可怜,好像这样能得到这个凶神恶煞的怜悯似的。
孰不知他们恰恰弄错了,牤蛋最讨厌没骨气的孬种,如果刚强些,没准还能少挨几下打,结果越装可怜的挨揍越多。
高寒一直静静地看着,牤蛋没死没活地下狠手时,他是有过担心的,他担心牤蛋失手把人打伤或者打死。但安晨晨进来之后,他就不担心了,他发现牤蛋很清醒,每一下出手都很有技术含量。瞅着挺狠,听着也挺重,挨打的也挺疼,而且还鲜血喷溅,但他打的都不是要害部位,只疼不伤。其实这都是常年打架积累的经验,有效果没后果,跟表演赛差不多。
虽如此,但王氏姐妹受不了了。王金辉拉了一下吓傻了的妹妹,两人“扑通”一声跪在了高寒面前,把一直吓得没敢喊叫的声音释放了出来:“大哥!求求你们别打了,他们就是隔壁发廊的美发师,再打就出人命啦!求求你……求求你……”姐妹俩语无伦次地哀求着,泪眼涟涟,泣不成声。
“牤蛋。”
高寒借坡下驴,叫停了牤蛋。然后他坦然自若地点了根烟抽着,怡然自得地欣赏着自己吐出的烟圈。
停下踢打之后,牤蛋一指地下躺着的三个人,喝道:“靠你妈的!都给我滚起来。靠墙蹲好,要不然踢死你们!”
牤蛋话一出口,地板上三个满脸血迹的年轻人呲牙咧嘴地往起爬,一边轻吟一边缓缓挣扎着往墙根上挪。这时候,非常不凑巧的事情发生了,一个年轻人的腰里“当啷”一声掉出一把尺余长的宽刃砍刀,吓得年轻人不知道往哪里藏才好,眼神不住地躲闪。
牤蛋“嘿嘿”一笑,走过去用鞋尖勾起砍刀,伸手接住掂了掂,旁若无人地冲高寒说:“老大,朱向冬那把刀不还他多好,你瞅瞅这玩意儿,今后上哪儿碰那么好的家伙事儿去?”说完,他把砍刀“啪”地一声甩在老板台上,刀尖插进实木桌面一寸有余,刀身嗡嗡地颤摆着……
高寒吐了一个烟圈,撇一下嘴角对牤蛋说:“给你一把屠龙刀有啥用?人家根本就没看起咱们,找几个剃头匠试咱们火力来了。”说完,他斜了王金辉姐妹一眼,姐妹俩双手捂脸哭得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