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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求瑕一把就将他拉到旁边坐下,他的上半身被玉求瑕揽进怀里。
这时才有人反应过来起哄,玉求瑕三言两语打发了,让他们继续玩。
然后方思弄就感觉耳朵和脸颊被玉求瑕揽着他的那只手捏了捏,接着听到近在咫尺一声笑:“好烫。”
方思弄强压住想要躲开的冲动,他还不习惯跟人这么亲近:“叫我过来做什么?”
“我想你了啊。”玉求瑕瞪了他一眼,“我已经多久没见到你啦。”
两周了。方思弄心说,本来至少每个周末能见一面的,但上周末方思弄被导师指派了急活,实在是没有抽出空来。
玉求瑕被光照亮的那只眼睛像一口迷幻潋滟的井,要把人吸进去。
太近了,方思弄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麻了。
狂欢依然在进行。
时不时有人端着杯子走到面前来找玉求瑕说话,偶尔也会找他,但音乐声太大了,他几乎听不清。玉求瑕倒是来者不拒,一杯杯喝酒,而他却一直被玉求瑕揽在怀里,只喝了两杯,就被玉求瑕拦下。
可能正是因为过分清醒,他在这样的场景中就更显得格格不入,那些人先开头还在舞池和屏幕前的空地上跳舞,后来跳着跳着就跳到了桌子上,而另一桌似乎玩起了什么喝酒游戏,也有人过来问他们玩不玩,玉求瑕拒绝了,方思弄当然也不用去。没玩一会儿那桌就有人哭起来,桌子和酒杯是发光源,那人的脸被光芒映得惨白,眼泪也像珠串一样显眼,他越哭越凶,周围好些人在安慰他,也有一些事不关己的,甚至还有不屑一顾、表情不耐烦的。
方思弄承认自己有点被吓到了,他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能这样堂而皇之地展览自己的痛苦、这么放纵,他下意识地更靠近玉求瑕,玉求瑕很自然地盖住了他的一只耳朵,把他的脸按进自己的颈窝,然后用下巴抵住他的额头。
于是,他的视线便被挤压到了玉求瑕的掌根、下巴和锁骨之间,这个群魔乱舞的世界便像是被盖上了一层屏障,离他远去了。
很奇妙的,在这一段时间居然没有人来打扰他们,他们两个就像遁入了一片虚空,站在另一个世界观看着这一切。
方思弄见过玉求瑕在那些衣香鬓影的所谓“上流宴会”上推杯换盏,言笑晏晏,他看得出来玉求瑕并不是真的开心。描绘上流社会的压抑与异化的作品自古都有,他以为自己能理解玉求瑕的大部分烦恼,也以为这些更贴近“自由”的人会是玉求瑕真正的朋友,现在看来,似乎也不是。
玉求瑕坐在这片群魔乱舞的男女间,喝下所有人递来的酒,冲所有人展露笑颜,然而在无人注意的时刻,他的面容又是怎样离奇的平静、遥远、无动于衷,像一尊玉石做的观音像,华光流转却岿然不动,与世间悲欢皆不相通。
派对结束时,玉求瑕还是喝醉了。
他挂在方思弄身上小声地哼歌,那伙人里看似和玉求瑕关系最好的一个送走了其他人,返回来问方思弄需不需要帮忙。
方思弄知道他,叫赵京云,戏剧学院的,跟玉求瑕同届,是个刚崭露头角的演员,但凭他的长相身家,方思弄知道他迟早要火。
方思弄下意识就拒绝了他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