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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理智被唤醒了,也无法结束这一场痛苦。
他只能更加清醒地与这一场苦难共沉沦
顾怀予注视着纪施薇,她的目光柔柔的,在昏黄的灯光下,宛若带着江南的河水之中的柔意与悠远。
令他想起江南的水。
那是童年时期和父母去吃船宴的时候,年幼的他不愿和舱内的大人们在一起,独自一人趴在窗户边,望着前面的悠悠的江河水。
舱内的评弹声婉转悠长,但已经令那时的他有些昏昏沉沉,现在想起来,记忆之中只有那正在微荡的水。
碧波荡漾,一下下拍打着船舱,却依然前赴后继地往上涌去,被阻拦,再散落。
坚韧的,包容的。
那些人痛苦不堪的、难以启齿的情感似乎都能被它包容在其间。
如同苏杭这一片地区所养育出的人。
“我很难说一场苦难究竟给我的人生带来了多长时间的暂停与停滞,”顾怀予缓缓道。
没有人能坦然接受自己人生的巨变,即使读了再多的书,阅读了再多的理论,却没有人能够告诉他,一个曾经健全的人应该如何面对自己残疾的现实。
这场减缓了速度的停滞一直都在,即使他已经打算重新开始,但也未曾停止。
“我只能说,当穿上假肢的时候,我想到了一个新的开始。”
“一个让我觉得,我的受伤是有意义的,让我觉得,我的人生还有意义的未来。”
纪施薇油然了然。
这就是为什么顾怀予在复健结束后突然对她说出的那些话。
“你还记得我拍的那部《黄土》吗?”纪施薇捏了捏顾怀予的手指,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顾怀予点头:“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