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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后,她带他去睡眠虫洞睡觉。
在前台登记后,两人各自抱着一套干净的枕头被褥,去了里面最安静的区域,选了个虫洞一起钻了进去。
季知涟铺的随意,少年却认真地跪在地上,抚平床榻的褶皱,将两个铺盖都铺的平展又舒适。
这么宜室宜家的少年,却一个人孤零零的在除夕夜吃泡面。
她终于问出口:“你家人呢?”又觉得探听别人的家事不妥,补充道:“不想讲可以不讲。”
黑暗中,她感到他顿了一下,接着轻轻地握了下她的手。
“我父母去世的早。”少年开口,音色低沉悦耳:“我从很小的时候就住在舅舅家里,舅舅和我妈妈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他能收留我,是看在我外公的面子,已经很不错了。”
他的呼吸痒痒地与她交织在一起,两人挨得近,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体温:“他们过年要全家回老家呢,不是很方便带着我。”
季知涟皱了下眉,他讲的温和而客观,但她脑海里却想到哈利波特,那个在姨妈家饱受虐待住在碗柜里的凄惨少年:“他们对你不好?”
“……没有。”他不假思索,“已经很好了。”
在外公死去之后,依旧给了他栖身之所,真的很好了。
季知涟心里仿佛有个小虫子,不声不响地钻了进去,朝最嫩的地方叮了一口。
她胡乱的摸摸他柔顺的黑发,在黑暗里把少年抓的乱七八糟:“小可怜,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她真的很直。
江入年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心疼他了,表现方式就是简单粗暴地又想给自己买东西。
“师姐,”他捉住她不安分的手,轻轻放在自己脸上,诚恳道:“你不需要给我买什么,真的,你的钱赚的也很不容易。”
他见过她写作时不眠不休的状态,也看到过她写不出东西时、一包接一包抽烟的烦躁焦虑,她一点儿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她在用健康换钱。
季知涟安静了一下,面无表情道:“可是除了赚钱,我不知道自己还该做些什么。没有人需要我。”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平淡道:“况且,你一开始来到我身边,不也是因为钱吗?”
江入年心里一紧,却不是因为她语气中对他的轻蔑,而是因为她不知不觉透露出的下意识想法。她努力赚钱,竟是因为赚钱这件高强度、高负荷的事情能让她维持自残般的忙碌状态,从而实现她个人的正常运转,可她真的热爱赚钱这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