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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里,孙云儿是个木头美人,还不至于聪明到事看破她的来历,今日想必是突发奇想地问两句,哪用得着她全力敷衍。
想到这里,萍儿心中大定,笑着对孙云儿,也开个玩笑:“美人真是说笑了,我是美人的奴婢,您若是不信我,我可冤死了。”
这丫头还说自己冤死?哪日孙云儿不甚一脚踏错,被这丫头卖了,才是真正冤死。
孙云儿知道,和萍儿是再说不着的了,随口和这丫头说两句家常,便揭过话头:“扇儿,再替我穿针,要群青色的线,我绣这远山要用的。”
萍儿捏着线锤上来,凑近了拍马屁:“美人绣远山,该用绿色、褚色,怎么用群青?真真是别致。这绣样也新奇,不似寻常如意花草呢。”
孙云儿看她一眼:“你倒很伶俐,也很聪明,以后若是肯用心,不妨跟着连翘做事。”
萍儿心里猛地一跳,然而还是笑嘻嘻打过岔去:“美人真是折煞我了,我是哪块料子,怎么配跟着连翘姐姐历练。”
机会,已经给过这丫头了,是她自己不识抬举。
孙云儿连笑也懒得笑了,只低头做针线不提。
扇儿左右看一看,打个圆场:“美人专心绣花呢,我们别吵着美人了,下去听着吩咐吧。”
萍儿口里应了,依依不舍又回头看两眼,这才出去。
连翘很快回来了,身上带了微微的凉气,鬓角也沾着几点雨珠,然而脸上却是喜气洋洋的:“美人,我找御医瞧过了,这镯子没古怪。”
“这么说,容贵嫔当真是厚意了。”孙云儿放下心来,接过那只嵌宝镯子,就着手腕比划一下,哀叹两声又递给连翘,“皇上和容贵嫔都赏了好首饰,也不敢戴出去,生怕招摇。”
可不是呢,哪个女子不喜欢好看的首饰,如今得了却不能戴,怎么不憋闷。
连翘不由得莞尔,“美人真想戴,把皇上赏的那簪子戴上,横竖宝石是藏在花蕊里的,不细看也看不出。”
“算了,大罗美人戴支份例外的金簪,连我都能看出来,我这支戴出去,还不被人议论到家了。”孙云儿兴致缺缺,只是摇头。
“那……戴容贵嫔娘娘赏的镯子?”
那更招摇了,赵美人那个多话的,只怕能从身世一直说到恩宠。
孙云儿恋恋不舍地又看一眼镯子,狠心地转过头去:“算了,收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