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月栖烟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爱米文学网aimiw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姜离跟着他走向药师佛佛龛之前,“飞虫尸体?”
佛龛上放着一张油纸,油纸之上躺着四五只黑色虫尸,如今天气严寒,有飞虫便罢了,飞虫还全死了,这的确古怪。
姜离也不嫌恶,仔细看了看,道:“是衣蛾。”
说着,她看了一眼屋内的地衣,又倾身拈了拈,“是羊绒地衣,这地衣想必是从前的,此番布置佛堂之时被拿了出来,因常年储存,以羊毛为食的衣蛾在其上产了卵虫,还放在库房也就罢了,铺到佛堂之后,此处有火笼,屋子里热起来之后,衣蛾便会破卵而出长成飞蛾……”
裴晏点头道:“不错,这楼里当初是为赏景之用,并未铺设地龙,因此只在各房中准备了火笼,案发当日,是府里管家秦铭提前半刻钟烧了炭送上来的,若秦图南不礼佛,这屋子便冷着,是因为太冷才死了?”
姜离摇头,“这地衣极厚,衣蛾平日里会钻入地衣中,暖和起来才会出来。”
裴晏道:“虫尸就在药师佛近处的地衣之下发现,早间我怀疑过屋子里出现过毒物,但搜查了半天,并未发现线索。”
姜离是扫视佛堂一圈,又上前去看地上的血迹和那一套碎裂的茶具,片刻,又起身看两座佛龛上的香炉,裴晏道:“茶具、茶水和那夜的燃香我们都看过,并未发现明显毒性,你精通药理,再仔细看看。”
姜离一时拈了残茶来看,一时又拈起香灰轻嗅,但都摇头,“的确无毒。”
说着,她又看向西侧窗格,便见靠近窗户的墙壁和窗框之上皆有血迹,且那血迹成不规则之状,像是撒上去的,而非喷溅上去,倒是毡毯和地衣上血迹凝成硬块,当是流血最多之处。
姜离忽然想到一事,“秦大人的头颅是怎么挂在屋檐上的?”
裴晏看向释迦弥勒佛右侧的墙壁,“秦图南那日挽发髻于顶,又戴了一根银簪,凶手将墙上的一道细长经幡扯下来,又胡乱地缠在他发冠银簪之上固定,后又挽了个结挂在了飞檐上,已经查问过,经幡的确是佛堂内的无疑,而凶手打结打的十分粗糙,似乎十分惊慌害怕,但即便如此,屋子里并无他留下的脚印、指印等痕迹……”
天气严寒,地衣和毡探沁了茶水与血迹,被泡的发胀之后又冻成了硬块,姜离避开血迹,小心翼翼地走到了西窗之前,窗户没有了铁销,此刻一拉便开,刺骨的寒风汹涌而来,直令姜离呼吸一窒,她定了定神往外看去,先在三楼屋檐靠里处发现了几点血迹,再往西南看时,西南飞檐正下方亦有血滴。
从窗口到飞檐足有一丈来远,若是窗口足够大,武艺高强之人飞荡过去不是难事,可如今怪就怪在窗口只能容成年之人钻进钻出,武功再高强之人也需借力之处,可偏偏,窗框房梁窗沿之上毫无人之痕迹……
看着看着,姜离望着窗沿上带血的冰凌微微一愣,再回头一看,又面露恍然,裴晏见之不对,走过来道:“想到了什么?”
姜离不甚确定道:“如今天寒,门窗缝隙结霜是常有之事,但那得是在常年温暖的屋子才易结,可按大人说的,这佛堂每天也就暖和一个时辰,不至于结冰凌才对,不过我又想,这里倒了水,还有血迹,或许也能结。”
她看一眼距离堂门不远处的铜火笼,又退后两步看墙壁上的血色,那血迹沿着墙壁而下,颜色极淡,已经快干涸,姜离又觉的有些奇怪。
裴晏上前来道:“这血迹应是凶手离开时在窗口蹭到,亦或是秦图南的头颅滴血滴上,这并无异常,但奇怪的是血色淡,且没有凶手的指痕掌痕,我怀疑案发当日,这窗台之上也结了冰霜,冰霜化后淡了血色。”
姜离想了想只觉有理,目光一转,又往倒地的茶几上看去,茶几半人来高,其上本铺着明黄桌帷,倒地之后桌帷也撒落在地,此刻与地衣一样被染的鲜红,她目光一瞟,看到茶几之下飘着几缕靛蓝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