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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晏面露疑色,姜离又定定道:“因为秦图南的脑袋,根本不是凶手亲手砍下”
说话间二人来到了楼前,姜离抬眸看一眼四楼,“我还两处不甚确定,等上去再看看案发现场之后,再为大人说明。”
如此,二人径直入楼中往四楼去,待到了佛堂,姜离先看了一眼火笼的位置,又沿着血迹外围,往西南毡毯处去,没多时,她走到毡毯血色最深处,一边看毡毯,一边去看那倒地的茶壶,很快,她又看向那高悬着的明黄宝盖。
“我确定好了,我并未想错”
姜离站起身来道:“首先,当日秦耘三人离开之时,秦图南还好好活着,而当佛堂屋门被关闭,贯众炭烧出的烟气在屋内聚集,很快秦图南便产生了中毒之状,他每次礼佛一个时辰,这对普通信众而言十分不易,因此,他在旁置了一处打坐的毡毯,着毡毯松软舒适,试想一下,若彼时他忽然头晕头痛,第一反应是如何?”
裴晏看向毡毯,“是去毡毯上躺下?”
姜离点头,“不错!就是这个躺下的动作,是凶手最为关键的一步”
她走到毡毯以西,“这毡毯虽无枕头,但我怀疑凶手早知道秦图南的习惯,知晓他若觉疲累之后,便会在毡毯上休息,而当他躺在了毡毯上,其脖颈正暴露在头顶的宝盖之下,这宝盖深有二尺来长,若是在里面藏上一把刀斧,何人会发现?”
裴晏明白过来,“你是说,是刀斧从顶上落下砍下了秦图南的头颅?”
姜离点头,“我虽未见过尸体,但我记得大人说过,秦图南颈部断口极高,而习武之人若想一剑断颈难道不是挑脖颈最细处?并且我猜秦图南伤口两侧,应该还有淤伤。”
裴晏颔首,“不错,若是刀斧落下,除了断颈,还有些许砸伤,由此而生淤伤。”
姜离又点头,这时她看向脚下地衣,“大人再看这地衣,这地衣乃是羊绒与粗棉织就,因被水泡过之后有些发胀,而水和血色融入地衣之中,便极易让人忽略倒在地上的水量,其实已经超过了一茶壶的茶水量”
裴晏眼眶微缩,“是冰!斩下秦图南首级的是冰刀!冰刀斩断了秦图南脖颈,而屋内烧着火笼,火笼的温度会使冰融化,若没有地衣便罢了,地衣和毡毯作掩护,再加上本就有茶壶倒地,便让我们忽略了地上的水量有异!”
姜离重重点头,“不错,大人如果检查这宝盖,应该能查出痕迹!”
裴晏立刻道:“来人”
守在门外的大理寺差役进门,按照吩咐去寻木梯,但这时裴晏又道:“若是冰刀,那凶手必定要提前进来布置机关,假若真是用冰刀砍下秦图南脑袋,那他的脑袋又是如何挂去房檐上?还有,倒地的茶几和茶壶也是用了冰做机关?再者,凶手不知秦图南何时躺下,躺下后又会不会翻动,那冰刀是如何掉下来?”
姜离叹了口气,“脑袋如何挂上飞檐便是我未想通之处,至于冰刀何时落下,我本想茶几倒地和冰刀掉落许是同一套机关,但我适才又看了现场,并未发现有何线索证明,茶几距离秦图南有些距离,他亦没有伸手够茶几的动作。”
姜离陷入疑难,裴晏安抚道:“无碍,若凶手真是用宝盖藏冰刀之法杀人,那他至少要提前一夜来准备机关,如此亦多有进展”
说话间大理寺差役搬着木梯而入,裴晏攀上木梯,亲自去查看宝盖和屋顶,没多时,他定然道:“你猜的不错,宝盖上的挂钩有丝线残留,起挂钩还有往下脱出的痕迹,当是吊过重物,且屋顶上的黄稠亦有一道破口,凶手很有可能将悬挂冰刀的长线藏在了黄稠之后,其长线尽头,定然在触手可及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