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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离微微眯眸,“正是已经过了十四年,才不能放过任何可能,并且……秦图南和秦桢之死,还有许多疑问未解,秦耘就算死了,与他合伙作案之人也还没有查清楚,秦府越乱,我们越是有机可乘。”
怀夕纳闷道:“合伙之人难道不是余庆?”
姜离想到余庆被抓到时的神情,不置可否道:“看看大理寺今夜能审出什么来吧。”
怀夕点头,“也对,交给裴大人吧。”
马车一路疾驰,回到薛府之时已经过了四更天,吉祥和如意见她衣裙之上多有尘灰污渍皆是讶异,又听怀夕道明今日之事,更是惊得下巴掉在地上。
吉祥无奈道:“那便是说,短短几日秦府死了一个家主、两个儿子,唯一剩下的儿子还被毁了容貌,如今尚且生死难料?”
怀夕应是,见姜离面露疲惫也不多言,令吉祥二人去歇下,她独自伺候姜离上楼沐浴。
今日来回奔波,治伤也极费心力与体力,姜离实在是累极,待没入浴桶的刹那,她轻轻地呼出一口气,仰头靠在浴桶边缘养起神来。
一刻钟之后姜离方才出浴,怀夕拿着软巾替她擦身,看着她莹洁如玉的肌肤,再想到今日秦柯的模样,不知怎么,心底竟打了个寒噤,烧伤后的伤痕多是丑陋,而从秦柯的样子到姜离的模样,要付出何种代价?
换上软绸寝衣,姜离自去榻上歇下,因实在累极,她片刻功夫便入了梦。
她一动不能动,锥心的痛楚在肌骨间流窜,她瞪着着眸子,忍到眼仁血丝遍布,齿间尽是铁锈腥味……
“杀了我吧……”
“给我个痛快!”
她又在祈求,嘶哑的声音好似七旬老妪。
她的手脚被绑住,任由痛感侵蚀她心志,时光被无限拉长,一呼吸一刻钟于她而言也是度日如年,她忍受不了,下地狱也不过如此。
“我、我无需你救……”
“你这般看我受罪,何仇何怨?”
床榻四周罩着锦绣帷帐,帷帐之外,隐隐绰绰地站着道漆黑身影。
她能感觉到他沉沉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他在看她,看她生受凌迟一般的苦痛,他以为她会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吗?不,她恨,恨他让她受这样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