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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口气说完,打量沈渡一眼,再往漭漭夜色扫视一圈,霎时生出天地远阔之感,于是语声愈发轻快,“小师父知道昨夜秦家又出事了吗?”
沈渡点头,姜离惊讶道:“竟知道的这样快!那秦图南上梁不正下梁歪,府内藏着不少见不得光之事,今日那秦家大公子要和三公子同归于尽,可那三公子命大,竟然从火场里跑了出来,后来他的烧伤还是我医治的!”
沈渡抬了抬手,姜离看之一笑,“怕啊,怎么不怕!小师父知道我当初怎么过来的,那时候我每天想的便是明天就不痛了,明天就好了,就这么着捱过了两个月,若再来一次,知道要痛那样久,我还不如咬舌自戕了事”
虽看不见表情,但沈渡无反应,姜离便猜到他肯定皱了眉。
姜离忙道:“不过我怕痛,怕也咬不下去。”
说着她笑意微凝,认真道:“今日看秦家大公子放火自戕,确是令我想到了当初,不过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惊讶当初小师父竟毫发无损的救了我,今日……今日起火时,您那位武功极厉害的同门师弟也在,但那火势汹汹,连他也难闯进去。”
姜离说着忽地恍然,“那这是不是说,小师父的武功定然在他之上?”
沈渡还是没动,但他素来沉稳,姜离也不以为意,她又接着道:“并且,今日那秦家大公子自戕之前,还提到了沈家的旧事”
这一说,沈渡动了动,姜离肃容道:“当年秦图南是旧案主审主官,那大公子说,他有许多见不得光之事,且多年来还有留存书信与名册的习惯,且就藏在秦府中,我便想着,这些东西里头是否有沈家旧案的证据。”
沈渡抬手比划,动作幅度之大,表明他的此意十分郑重。
姜离看清了,一本正经道:“我知道小师父不愿我管,但我这不是刚好在秦家行医吗?且说起来,拱卫司对小师父紧咬不放,大理寺之人也守在秦府,我便是想干点什么也没法子啊,小师父的武艺或有可能,但拱卫司的人不好对付,我也不想让小师父现在去冒险。”
沈渡又比划着强调一遍,姜离瘪嘴,“知道了知道了,我过两日还要义诊,此事的确急不来,并且此事”
顿了顿,姜离道:“并且此事有裴少卿看着,拱卫司应做不了手脚,且此前金吾卫办错了差事,那位裴少卿有意核查冤假错案,于小师父于我都是一个机会,但大理寺能查到哪一步尚是未知之数,眼下我也在想如何推进一二。”
沈渡默了默,又比出一句。
姜离瞧见,微讶道:“都先等大理寺的消息?小师父信任裴少卿?”
见沈渡默认,姜离迟疑一瞬道:“你们……从前在师门交情深吗?怎么这几年未听小师父提过他?”
沈渡又比一句,姜离干笑道:“不错,我也没提,当年虽是旧识,但因我与他没什么交情,提也无益不是?”
夜色昏黑,姜离虽看不清沈渡瞳色,却觉他视线有些迫人,而她这些年信任沈渡,无话不言,可到底有些旧事她连沈渡也未说尽。
她撇开目光,踢了踢脚边雪块,“小师父既信他,那我也不急秦家的事了,小师父也不必为此贸然冒险,裴少卿此人别的不说,立身极正,案子在他手里总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