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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承泽握着身侧佩刀道:“这几日便会有消息,我也不瞒姑娘,他近年来在朔北多有贪腐之行,早年间也有不少结党营私之事,陛下最厌结党,且他位高权重,所涉之事或许还牵扯到太子殿下和肃王殿下,陛下既令拱卫司严查,那便是不吝手段,连他二十年前置过何种田产收过什么贿赂都要查个一清二楚。”
姜离拢在斗篷之下的指节紧攥,语气却轻松,“听闻拱卫司皆是精锐,监察百官,皇权特许,秦大人这样的一方大员的确得由你们查办才能毫无掣肘,公子忙于公务,我便不耽误公子时辰了,陆大人若再有不适,公子尽可来府上寻我。”
陆承泽眼亮如星,“当真?姑娘身份贵重,我实在不好把姑娘当做寻常医家。”
姜离失笑,“若人人都似公子这般想,我的医术岂非全无用武之地?当然,到时候可不能少了诊金。”
她如此说,陆承泽反倒轻松,“那太好了,姑娘的医术有目共睹,如今连皇后娘娘也要姑娘看诊,实在替姑娘高兴,将来父亲的病少不得也要麻烦姑娘,我也不耽误姑娘入宫了,姑娘请”
姜离颔首欠身,先一步往承天门而去,陆承泽站在原地看她片刻,方才翻身上马往拱卫司衙门疾驰而去。
走远了些,怀夕才低声道:“姑娘,这位陆公子竟在拱卫司当值。”
姜离抿唇未语,到承天门前禀告了来意,守城的禁军立刻往安宁宫通禀,又等了两刻钟的功夫,和公公带着两个小内侍快步来迎。
“这么冷的天,让姑娘久等了。”和公公有些歉意,“本打算待会儿派人去接姑娘,不想姑娘自己先到了,实在是有劳。”
一行人进了承天门,又沿着昨夜走过的宫道往北苑去,姜离边走边往东北方向的弘文馆看,虽隔着数道宫墙屋脊,但想到裴晏所言,她心底禁不住发沉。
“昨夜姑娘走后,娘娘入睡还算安稳,只是今日醒来,胸口处还是有些疼痛,这会子宜阳公主和庆阳公主来探望娘娘,两位殿下您都见过的。”
和公公比昨夜更为和善,姜离道:“公公放心,今日比昨日得缓就是好事,今日施针之后,娘娘会再轻松许多,两位公主殿下我已见过。”
和公公笑道:“两位殿下一听是姑娘给娘娘看诊,也都对您夸不绝口呢。”
姜离谦虚两句不再多言,待进了安宁宫,隔得老远,便听殿内传来庆阳公主明快的嗔笑声
“哎哟哟,母后自己的手艺便是鸳鸯不像鸳鸯,凤凰不像凤凰,儿臣跟着您长大的,这可都是跟您学的,您还嫌弃起儿臣来了。”
“儿臣想给您绣寝衣,但儿臣知道您不会穿,如今天寒,这抹额您正用得上,佩兰姑姑,你可一定要让母后戴,不戴我可不依……”
和公公轻咳一声,“娘娘,薛姑娘来了。”
殿内一静,萧皇后还未应声,庆阳公主先道:“快快进来。”
内侍打起帘络,姜离进殿便见萧皇后歪在上首罗汉榻上,宜阳公主娴静地坐在左侧上首,庆阳公主则不管不顾地挨在萧皇后身边,手中拿着一条酱紫绣凤凰的抹额,正是她今日来探病的礼物。
姜离欠身行礼,庆阳公主招手道:“快不必多礼,泠儿,你来看,你来评评理,我这上面绣得不是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