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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琦一听面色更沉,“残了,断了一条腿,又伤了脊背,人彻底是废了,高从章不敢把人带回长安,如今已经秘密送去了晋州,以后应该要在那里养伤了。这事定西侯和太子都知道了,如今正在查行刺之人是谁,只怕不日便会有消息。”
姜离不由问:“可是有杀手的线索了?”
薛琦道:“当夜行刺者有三人,一女二男,那女子武功不济,后来的二人却身手极好,尤其有一人装扮特殊,高氏如今已经知晓了其身份”
他深长地看姜离一眼,“你自江湖而来,应该知道此人,说若没看错,那人极可能是沧浪阁阁主沈涉川。”
姜离虽早有所料,此刻仍紧迫一瞬,“竟是他!他怎会去刺杀高公子?我记得他一向是为了他父亲报仇才动手,难不成高氏和他父亲之死有关?”
薛琦气闷道:“他父亲乃是因贪腐获罪,和高氏有什么干系?此事为父也觉得古怪,若真是沧浪阁之人,那说不定沧浪阁蛰伏多年,如今有更大的图谋。”
姜离不解,薛琦继续道:“如今长安城内极不太平,甚至还有邪魔歪道兴起,再联想到那沧浪阁主来长安后秦家出事,这一切绝非巧合。”
姜离忍不住睁大了眸子,“沧浪阁……恶名多年,且不屑与其他门派为伍,怎会和邪魔歪道有关?”
薛琦失笑,“女儿啊,眼下是在长安城,并非在江湖,许多事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等高氏查吧,如今多事之秋,查个明白为好。”
姜离欲言又止,但见薛琦一副高深莫测之态,也知问不出什么,她默了默,随即告退而出。
回盈月楼的路上,怀夕也惊道:“什么?!沧浪阁是沧浪阁,无量道是无量道,这些人怎么还把邪教的脏水泼到沧浪阁身上?”
姜离也觉荒唐,但她道:“邪教被发现不久便出了高晖的事端,此事若是被拱卫司知道,那姚璋是一定要怀疑沧浪阁的”
怀夕憋屈道:“不能因为沧浪阁有小魔教之名,就什么锅都扣给我们啊,更何况无量道谋财害命祸乱百姓,这实在是天大的罪名!”
姜离也觉不甘,但奈何眼下乱象纷杂,还真不好替沧浪阁正名,“先别急,看看接下来高氏和东宫如何探查。”
翌日巳时过半,时任太常寺卿的广宁伯郭准和太医令金永仁当真一起来薛氏拜访,薛琦这日并未去衙门,亲自面见二人一同商议姜离授医之事,因是景德帝之令,薛琦也不好太过拿乔,诸多安排倒也顺遂。
姜离不打算耽误日子,待商议完便想去太医署熟悉熟悉,薛琦虽有不满,当着郭准二人也只能应下,刚过午时,姜离便与广宁伯二人往太医署去。
太常寺位于朱雀门内,太医署占了太常寺西侧一半,其内门庭森严,屋舍相连,行走在碧瓦白墙的夹道间,略有些逼仄之感。
“正堂为议事会客之所,西前厅是太医们日常待命之处,东面前厅与后殿则皆是处置各所公务之地,待入了西仪门方至教学之地,如今太医署分了四大科,其他三科尚能顾及,唯独缺了针师,如今姑娘愿教他们,实乃太医署之幸。”
广宁伯因郭淑妤的缘故,话说的十分好听,金永仁如今也不敢轻慢,三人进月洞门再往东行,不多时指着一处碧瓦朱檐的屋舍道:“如今有针科生三十人,平日里都在济安堂教学,这里日常所用的医经与人体经络图、经络人偶皆有,姑娘看看还需要什么,我们尽快添置,济安堂常驻医师二人,以后多由他们辅助姑娘授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