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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离把她扶起来,“不必如此大礼,先起来说话,那日我不在长安,回来才知陛下旧疾凶险,你本就做得很对,我也知道,你之所以勇于给陛下施针,也有我授医的缘故,因此我替你禀明也是应该的。”
姜离先安抚两句,又带着明卉去西侧的偏厅说话。
待进了往日教学的偏厅,姜离温声道:“明卉,给陛下施针放血的救急之法,你是如何想到的?”
明卉微愣,“姑娘、姑娘教过……”
姜离道:“那放血之法我的确提过,可我当时并未说此法乃救命之用,陛下突发恶疾,你能将此法熟练用在陛下身上,足以证明你私底下下了不少功夫。且我还知道,当年被你叔父‘耽误’的淮安郡王也是因肾厥而死,他发病前期,身上也有和陛下相似的病症,你这些年可是琢磨过淮安郡王之疾?”
明卉紧张起来,“姑娘何有此问?明卉并未隐瞒姑娘旧事……”
见她眼神簇闪,姜离干脆开门见山问:“你是不是觉得你叔父乃是被冤枉?”
明卉陡然瞪大了眸子,“姑娘……这话、这话可不敢乱说,当年的案子已定,陛下开恩不曾株连三族,奴婢、奴婢怎敢疑朝廷和陛下?”
姜离心中早有疑问,奈何明卉多有戒备,姜离没有把握之时也不愿迫她,如今她救了明卉一遭,也发现那程秋实乃是被人害死,姜离便不想再等。
她握住明卉的手,道:“明卉,你不要怕,我也不瞒你,因我与大理寺少卿多有私交,得知他如今在查一桩旧案,恰巧与淮安郡王病亡有关。我从他那里知晓了淮安郡王病亡前的些许情形,如今,我们都怀疑当年淮安郡王之死并非你叔父之过,只是时隔多年,一来准确医案难寻,二来淮安郡王尸骸已化为白骨,你若是心中存疑,又或知道旧事,不妨信我一回,当然,你若是害怕,便当今日我未说过此话。”
明卉杏眸圆睁,被姜离握住的指尖也在颤抖,片刻,她又惊惶地看向窗外,见外头之人虽向着厅内探看,却不敢近前,明卉意识到,这或许是最好的机会。
她心跳若擂鼓,一开口便带了哭腔,“姑娘救了奴婢,奴婢当然信姑娘,可……可死的是淮安郡王,叔父也已经戴罪而亡,奴婢就算觉得叔父是被冤枉,又如何能替他平反呢?奴婢根本不敢想……”
姜离定声道,“当年行医问药的细节或许难说清,但你有没有想过,若害死淮安郡王的凶手另有其人,而我们能找出那凶手,你叔父之罪岂非不辩而清?”
明卉激动起来,“能吗?姑娘,当真能吗?”
她眼底泪光闪动,惊恐、愤恨与期待交映,姜离看她如此神色,心口也窒痛起来,她大抵是世上最能与明卉感同身受之人。
她定声道:“明卉,此时我尚难妄言,但不管最后真相能否昭雪,尽力一试方才不悔。”
明卉使劲地抿唇,点头,“姑娘说的不错,不管怎么样,也要试一试才行”
她深吸口气,哑着嗓子道:“叔父于景德二十六年十月接下差事时,一看便知淮安郡王已病入膏肓,后来为给郡王治病,他曾在冬月中写过一封信向祖父请教如何施药。但长安与青州相隔千里,祖父收到信时已是腊月中了,后来我们才知,收到信之时淮安郡王正好病亡,叔父已被下狱,而那封信上所写,便是我们知道的唯一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