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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这时也道:“父皇,泠儿到底是在江湖长大,请怜她无心之言罢。”
一下子这么多人为姜离求情,景德帝还未做声,却反令肃王又生希望,他连忙道:“父皇,其实儿臣并不怕开启翊儿陵寝,若父皇愿意,儿臣也乐见如此,好证明儿臣清白!当年翊儿去后,儿臣痛心疾首,儿臣便是再如何狠毒,也不至于对一个小孩子下手,父皇,那可是儿臣的亲侄子啊,大理寺和刑部查到现在,不错,儿臣的确有过错,可非要说儿臣害了翊儿,那一定是天大的误会,请父皇明鉴”
景德帝看向肃王,父子二人四目相对,肃王额上虽尽是冷汗,却仍不闪不避地,卑微乞怜地望着景德帝,景德帝看着这个年过而立的第三子,心底深处闪过一抹迟疑,此案最紧要处还是谋害李翊之罪,但若无法证明,那是否他真的没有那般心狠呢?
“肃王觉得是我们误会了你,那便是说,这有毒流萤石,可能出现在肃王府,可能出现在永茂堂的赠礼之中,但绝不会出现在东宫,可对?”
冷不防地,姜离笔挺着背脊,又开了口。
肃王利落道:“那是自然!当年翊儿是被那广安伯害死,就算、就算流萤石有毒,也跑不进东宫去,那什么炮制之法更尽是你的猜想!没有真凭实据,这样的话也敢说?若非看在你此前救治了父皇的份上,我定要请父皇当堂治罪于你!”
未得景德帝准允,姜离适才本一副失望不安之色,但听见肃王此言,她落在膝头的指节狠狠一攥,似祈盼已久的猎物终于落入了自己设下的陷阱,她凌然道:“既如此,那便请陛下派人去东宫,将皇太孙殿下亲手所种的龙游梅搬来此地”
“龙游梅?!”景德帝大为意外。
太子也道:“搬龙游梅做什么?那盆梅花多年没移动过地方了。”
姜离笃定道:“现在还不能告知殿下,陛下若信臣女,便请按臣女所请照做吧,臣女……臣女虽是局外之人,但查到了这一步,臣女也想为当年的太孙殿下尽一份力,若最终是臣女错了,陛下如何责罚臣女,臣女都甘之如饴。”
她昂着下颌,本是纤瘦之躯,此刻却有几分大义无畏之感,薛琦见此简直要急坏了,但在殿上,又不好直言劝阻,不远处的宁珏也眸生动容,正要再替她求情,御座之上的景德帝沉沉道:“世忠,你带人走一趟吧。”
于世忠领命而去,景德帝又看向跪地几人,“都起来吧,既要查证,那便查个明明白白,也好过再留遗憾”
姜离面上镇定,但见景德帝准许,终还是暗松了口气。
阶下的肃王也惶恐地站起身来,他盯着姜离的脸,又被巨大的不安笼罩,开皇陵乃是天方夜谭,自家父皇便是再如何疼爱李翊也下不了开皇陵之令,只要找不到流萤石的直接证据,那他便立于不败之地,可他万万没想到,求开皇陵未成,姜离竟然还有一个龙游梅等着他……龙游梅能证明什么?
要等人证物证齐全,殿中一时沉默下来,但很快,展跃与杨培的身影出现在了承天门内的广场上,待看清他们领着的那两口漆黑棺椁时,殿中群臣的呼吸声轻弱下来,景德帝见此景自是想到李翊,眼底也浮出两分痛色。
又得片刻,于世忠带着龙游梅返回,在他身后,宁瑶与薛兰时也一并跟了过来,大抵于世忠解释了今日之事,宁瑶来的匆忙急切,薛兰时则安然的多。
如今要追查李翊死因,宁瑶这个做母亲的在场最合适不过,景德帝允了二人留在殿中,又问姜离道:“丫头,龙游梅来了,你要如何?”
姜离看向宁瑶道:“请娘娘准许,这龙游梅的花土多年未翻动过了,我想把这花土也一并晒一晒”
这龙游梅是李翊亲手种下,宁瑶犹豫一瞬,点头道:“听姑娘安排。”
姜离放下心来,便请于世忠寻来一张干净的竹席,裴晏又近前帮忙,小心翼翼将花土腾了出来,后一并搬去了殿外丹墀之下,待杨培与展跃跪地行礼之后,再请禁军武卫开了两口棺材,如此,便有两棺材一席土同时于烈日下暴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