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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玉接着道:“可有什么法子呢?当时那样大的祸端,必定得有人担责,广安伯是太医令,又是医道最为高明之人,他的治法被寻到错处,自然首当其冲出来顶罪,若是如此反而让那真凶逍遥法外,那真是令人痛心疾首。”
“若真有错处自当担责,但我听闻广安伯府上下四十多口都被诛灭,若罪魁祸首不是广安伯,那他们一家人也太过冤屈”
姜离面无表情说完,素玉心腔发紧道:“这些话稍后奴婢会转达给娘娘的,这世上再没有人比娘娘更想查个明明白白了。”
姜离轻轻松了口气,这时回头去景和宫看,道:“太子殿下还不知此事?”
素玉叹道:“太子殿下和娘娘的想法一样,此前好容易查明是李昀,一颗心也算落到了实处,此番又现疑点,娘娘心绪难平,也未敢立刻告知太子,七月底要祭天,太子负责安排此事,这几日尤其忙碌,不过这会儿或许已经禀明了。”
姜离了然,便道:“太子殿下是小殿下的父亲,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他力主查到底是最好不过。”
素玉应是,眼见承香殿近在眼前,便止了话头。
待到了凝香馆之外,素玉道:“姑娘请吧,那奴婢便不多陪了”
姜离应好,素玉前脚离开,后脚香雪迎了出来。
经了前日之事,香雪看姜离的目光有些忌惮,待入了绣房,便见郑文薇披散墨发依靠在床榻之上。
她淡淡地横过来一眼,面无表情道:“薛姑娘不要以为那日口下留情了,我便真会让姑娘为我看诊,姑娘做做样子就行了”
姜离挑了挑眉,近前时,便见郑文薇身上盖着锦被,但她床里的位置,却堆放着几样不该出现在床榻上的物件,姜离一扫而过,便见是一件湘妃色缂丝兰纹毛领冬袄,几册手写佛经,还有一个红木雕花的锦盒,这些东西看起来都有了年头。
姜离在床边矮墩坐下,“娘娘放心,前日之事已过去,我不会再提,娘娘自己也不必耿耿于怀,我是医家,今日只是按吩咐行事,请娘娘伸出手来。”
见姜离拿出脉枕,郑文薇猝然转头一错不错地盯着她,姜离不疾不徐地与她对望,不过片刻,郑文薇自己先败下阵来。
她有些恼羞成怒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奉太子之令为娘娘看诊。”姜离神容平静。
郑文薇咬牙道:“我不信,我不信你如此好心,你明明知道了……我不信你没有告诉太子妃,如今这般惺惺作态,是想看我害怕?是想威胁我?”
用那样的法子小产,虽已过数日,但郑文薇面颊惨白,不见分毫血色,足见她这几日也难安心静养,姜离试想她的处境,倒也能体谅。
“我姑姑身怀有孕,我不会拿这样的事令她烦恼,娘娘之行已经有损富德,事到如今,还是放过自己,安心养身子为好。”
郑文薇似笑非笑起来,“若你不是薛氏女,我自然对你感恩戴德,可你姓薛,你没有理由不帮你姑姑,太子妃早就将我当做眼中钉,这样好的机会她怎会放过?你们姑侄二人到底有何阴险诡计?!不如直接来个痛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