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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元坐在车里,一旁的包袱里放着杨之简给的可以延缓赶路不适的膏药。
“女郎难受不难受?”阿元问道。
晏南镜摇头,“用不着,阿元要不睡会?”
在车里什么都做不了,不是在颠簸里稍微睡会,就是看看外面的风景。如果颠簸不是很厉害,倒也勉强能睡会。车外的风景其实也没什么好看,除了山便是一望无际的平原。
阿元端详了下,见她脸上真的没有半点不适,这才道了一声好。
今日这官道走的比前几日要顺畅些,偶尔有颠簸,倒是弄得人更加昏昏欲睡。晏南镜见着阿元靠在车壁上睡了,这才去看竹簾外面。官道的两边种着树木,这会入秋了,树叶没有夏日里那么茂盛。她隐隐约约见着不远处的树上挂着个什么东西,长长条条的,像人又不像人。
晏南镜迟疑一下,推开车簾,往外看了一眼,就是这么一眼,她呼吸都顿珠了。
树上挂着几个肉骨架子,之所以所是肉骨架子,是因为已经完全看不出人该有的样子了,面目全非,肉几乎剔干净,也应该说没有剔除干净,至少还留了些筋膜在骨节处,不至于直接掉下来,链接在一处,挂在树上,隐约看着都还能看出个原形。
晏南镜捂住嘴干呕了几声,这动静惊动了阿元,阿元见着她满脸苍白。下意识往竹簾外看了一眼。辎车不慢,但是挂了好几个在那,还是看到了点影子。阿元年轻时候从中原一路走到荆州,见过不少惨绝人寰的事。阿元脸色一白,赶紧回身把晏南镜整个的都护在怀里。
“无事无事。”阿元紧紧抱住她,手掌轻柔的拍在她的背上,“外面什么都没有,女郎什么都没有看到。”
晏南镜被阿元抱在怀里,呼吸急促。
中途停下来休整,阿元下车,不多时齐昀的声音在车外响起来,“阿媪来找我,说你有些不好。”
齐昀已经听阿元把经过说了,那几个来不及自尽的刺客,都被他令人挂到树上去了。如今队伍里还有多少刺客同党他不清楚,也暂时没有那个精力一一排除,干脆杀鸡儆猴。用足够血腥残暴的方式,警告蛰伏的其余同党,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下个挂上树上的就是他们。
死,不可怕。但是不得好死,不管如何,这些人都要好好掂量一二。
这是最简单也是最见效的办法。只是他没料到会吓到她。
晏南镜靠在车里,听到齐昀的嗓音,“这附近是在闹盗匪吗?”
齐昀牵了下唇角,笑容古怪,“是啊,是在闹盗匪,听说路上挂的都是罪无可赦的刑徒。”
这话他说的顺畅,一时间也没让她听出什么不对。
听见树上挂的是恶贯满盈的犯人,饱受的惊吓顿时好受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