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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地,两人反应过来,已不见了明裳的人影,杨嫔噗嗤笑出声,讥诮地瞄向陈宝林,“巴结来巴结去,倒是把人巴结跑了,陈宝林可真是有本事!”
陈宝林垂低着眼,手心紧紧掐在了一起,耳边听着杨嫔的讥讽,恨意由生,眼底划过一抹暗色,转瞬即逝。
她忽然提起裙摆跪到地上,“嫔妾不懂事惹了杨嫔娘娘生厌,求杨嫔娘娘恕罪!”
杨嫔眼尾一挑,眸光上上下下打量过了跪着的陈宝林,能屈能伸的墙头草,还有几分机灵劲儿。
“想要求本宫宽恕,那就在这儿跪着吧,等天黑了,再回承明宫,免得本宫见了心烦。”
陈宝林恭恭敬敬地应下话,似是朝明裳离开的方向偷瞄了眼,愈发委屈般,小声道:“有时嫔妾甚是羡慕杨嫔娘娘和宓常在,杨嫔娘娘怀着皇嗣深得圣宠,宓常在聪慧美貌独得皇上偏爱,嫔妾自愧不如。”
这话说的颇有意味了,杨嫔受宠是因为肚子里的皇嗣。而宓常在没有皇嗣便得皇上宠幸,两句话高下立见。杨嫔最见不得旁人拿她和宓常在做比,出身寒门怎能跟她杨氏大族相提并论。
杨嫔眯了眯眸子,指尖捻着娟怕上的兰花,“陈宝林的意思是,本宫比不上宓常在么?”
陈宝林脸色惊慌,解释道:“杨嫔娘娘误会了,嫔妾并非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杨嫔大有陈宝林不说出所以然,就不放过她的架势。
陈宝林生出心虚,便是如此,愈坐实了那句话,在六宫的眼里,皇上偏宠宓常在,而她如何都比不上那女子。
杨嫔虽是气恼,却并未失了理智,陈宝林看似是无意间说出这句话,实则不过是她挑拨离间的手段。她原以为宓常在不与陈宝林交好,是因为陈宝林的懦弱胆怯,而今才明白,原来宓常在早就知晓,陈宝林是怎样一个人。
她轻轻抚了抚尚且平坦的小腹,冷冷睨了陈宝林一眼,她虽是厌憎与她争宠的宓常在,可也是瞧不上陈宝林这般挑拨离间,暗地里使阴刀子的小人。
“陈宝林不敬上位,今儿晚膳也不必用了,就在这儿跪着反思己过吧!”
杨嫔冷冷地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了御花园。
直至碎金西沉,陈宝林仍在原地跪着,倒底是入了秋,寒江萧瑟,地上的泥土沁着寒气钻进身子里,冻得陈宝林身子发颤,不禁打了个哆嗦。
她仍旧跪得身姿笔直,闭了闭眼,脸上流出两行泪水。
翠苏牙齿打着冷颤,爬过两步,为主子裹紧了披风,“主子,时候差不多了,主子前不久刚染了风寒,受不得冻,现在回去吧。”
陈宝林一动不动地跪着,她睁开眼,望向渐渐布满昏暗的天,想起了家中的日子。有时她倒宁愿没有入选,没有进宫。可如果没有入宫,境况也不会比之此时更好。她生来就受着白眼,母亲怨恨她不是个男孩,父亲整日流连姨娘居处,待她甚至都不如受宠姨娘的庶女。
她待宓常在,起初有过真心实意,可她太计较那些回报,宓常在不愿分给她几分圣宠,那她只能,靠自己去争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