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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柳神色惊惶,扶了她起身,“主子,不好了,皇后娘娘贴身的大宫女文竹正等在外面,请主子去一趟上林宫。说是晌午宝珠公主忽然全身起了疹子,阮嫔主子请太医过去看,原是因香粉过敏,宝珠公主身子弱,病情太过严重,现在高热不止!正巧今儿月香到御膳房取莲子,遇上伺候宝珠公主的乳母,阮嫔主子一口咬定是主子身上的香薰害得宝珠公主生了病。”
明裳瞬间没了困意,她坐直身子,眉心蹙紧。
辛柳贴着主子更衣,面有愁容,“此事分明是有人要嫁祸主子,偏生今日月香照着主子的法子调了香料,后午又换了衣裳,倘若叫人指出,便成了主子心虚了。”
谁又能想到会出这种岔子,自上回何太医诊出明裳中毒之后,明裳吃穿用度愈发小心,殿内所用的熏香都是自己写下配料交给身边的两个丫头调配,结果却成了旁人下手的时机。
明裳定下心神,起了身趿鞋下地,“把月香配的香料拿给我。”
辛柳早有准备,呈到明裳面前,方子简单,大多是些花房寻常可见的花种,宝珠公主常去御花园,时常能接触到这几味,独独有一样中调白檀最为特殊,倘若有人从中下手,挑中这一样,则最为容易。
“以往到内务府取香料。可遇到过什么人?”
辛柳回忆一番,倏然记起来,“奴婢曾经遇到了陈宝林身边的翠苏,但奴婢与月香一向小心,从未对外人道过是主子自调的香料,倘若是陈宝林……”
明裳坐到妆镜前,捏紧了手中的珠钗,眼底冷笑,“若她有心,迟早会有察觉,日后只摆些新鲜的花,不必再用香了。”
宝珠公主高热一事闹得动静大,明裳到上林宫时,内殿已来了大半探望的嫔妃,皇后坐在主位的交椅上眼底担忧,阮嫔跪在下首双眼通红,以帕掩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众嫔妃沉默地站着,都不由得记起,前不久阮嫔小产,似乎也是在这上林宫里,似乎也是与宓常在有关,这才过去多久,居然又出了事。
殿内静地只能听见阮嫔的哭声,明裳从殿外进来,一扫内殿的情形,先对皇后做了礼,“嫔妾请皇后娘娘安。”
皇后早就被阮嫔哭得不耐,见她进来,揉了揉眉心道:“宝珠前不久染了风寒,尚未痊愈,年纪小,身子难免娇弱些,对外面的东西甚是敏感。太医方给宝珠诊过脉象,宝珠是因对白檀过敏,才致使生了红疹,高热不退。宓常在,你可吩咐人去内务府取过白檀?”
不用明裳承认,内务府自有造册,总管太监早就赶到上林宫,将造册呈给了皇后。皇后如此发问,也是想看看宓常在的意思,毕竟皇上正宠着这女子,她不好就将人定了罪名。
如明裳所料,确实是白檀之罪,白檀在宫里算不上罕见,各宫香料用度都要添上白檀做调配,偏生小儿对此极为敏感,若是用量不对,则会生疾。
她垂下眸,并未否认,“嫔妾确实为了调配香料,吩咐宫人去内务府取过白檀。”
阮嫔眼睛通红,死死盯住了跪在旁边的明裳,倏地掐紧了手心,“宓常在,本宫虽与你有旧怨,可宝珠才六岁,稚子无辜,你何其忍心,竟要对一个孩子下手!宝珠风寒刚好,昨儿个还小声地求着不要吃药了,结果今日竟要一碗一碗的汤药灌下去,本宫看着都心如刀绞,你怎能如此狠心!”
听着阮嫔说完,明裳才掀起眼地朝旁边声声质问的女子看去,她脸上不见慌乱,有条有理地开口,“贵嫔娘娘身居高位,便说娘娘小产一事,也是有人栽赃嫁祸于嫔妾,归根结底,是娘娘自己犯下的错事,娘娘把错推到嫔妾一人身上,嫔妾念及娘娘小产不敢有所言。即便怨,也是娘娘对嫔妾的旧怨,嫔妾又何其无辜,今日这桩事尚未查明,怎就不能是娘娘对嫔妾看不顺眼,有意利用宝珠公主呢?”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宓常在仗着圣宠,胆子可真是够大的,敢当众这般指责阮嫔,不过宓常在这番话,确实提了个醒,毕竟阮嫔小产后那段日子,待宝珠公主这个女儿实在算不上好,听说皇上震怒,若非宝珠公主哭着留在阮嫔身边,皇上就要把宝珠公主交给了旁人抚养。
阮嫔气得身子发抖,扬起手臂就往明裳脸上打了一掌,“贱人,宝珠是本宫的心头肉,本宫恨不得自己去受这番罪。你害了本宫的儿子,现在又要来害本宫的女儿,本宫定要让皇上看看你是怎样的歹毒心肠!”
这一巴掌打得众人猝不及防,明裳避之不及,鬓边的珠钗倏地被打歪在地,眼前晕黑,鼻尖酸疼,发髻倾时散乱下来,半张漂亮的脸蛋留下一道通红的巴掌印。阮嫔似是觉得打一掌不过瘾,又扬起了手臂欲要落下,月香眼疾手快上前一挡,护着明裳躲到旁边,厉声道:“贵嫔娘娘,宓主子虽是常在位分,却也是皇上亲封的人,情况尚未查明,皇后娘娘尚在主持此事,贵嫔娘娘便对宓主子动手,可把皇上放在眼里,可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