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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宝林望着远去的圣驾,眸色一点一点沉了下来。
翠苏有些看不下去,跟了主子这么久,她也有些了解主子的性子,主子家中待主子不好,即便是到了宫里,主子也没有个贴心说话的人,殿里的奴才伺候不尽心,主子也不得圣宠,又处处被主位的杨嫔压住一头,主子哪能好过。但她隐隐也察觉出了,宓常在为何不肯与主子交好。
她心头一跳,没敢深想下去,轻声劝道:“起风了,奴婢扶主子回去吧。”
那厢陈宝林有意候在承明宫门前,等着圣驾的消息很快传入了杨嫔的耳朵。杨嫔抬手拂去了宫人端来的茶水,抚着肚子恹恹不耐,嘴角讥诮地勾起来,“还真是不安分。”
“既然陈宝林不觉得冷,就穿成那样跪在主殿外,给本宫的皇嗣祈福吧。”
……
这一日,没人得个安生,宫里头安安静静一段日子,就要生出一段风波。圣驾回了乾坤宫,全福海伺候得无比小心。
他弓着腰到御前奉上茶水,正要退出殿门,又被皇上叫住,“朕记得去岁南洋进贡了一匣子溪地斛珠。”
全福海回忆了一番,确实有这么回事,虽不知道皇上什么意思,但他还是顺着皇上的话头道:“回皇上,私库里确实放着。”
李怀修点点头,指骨敲了两下椅背,“去给宓常在送去。”
全福海下意识就要接话,后知后觉诧异地要惊掉了下巴,“皇上是说那一匣子都拿给宓常在?”
李怀修懒懒地掀起眼皮,给他一个“不然你以为朕什么意思”的眼神。
全福海咽了咽唾沫,非他惊讶,那一匣子溪地斛珠可是南洋整整攒了三十年才攒出的珠子,颗颗晶莹如美玉,剔透无暇,是上好的珠宝,放到宫外都是有市无价。皇上拿给宓常在一两颗,哄哄人也就罢了,一匣子都拿过去,皇上不心疼,他管着皇上私库都觉得心在滴血。
全福海干笑两声,胳膊扭不过大腿,他就是个奴才,哪有替皇上做主的份儿,皇上愿意宠着宓常在就宠着,别等到过后长了宓常在的脾气,舍不得把宓常在怎么样,回来拿他撒气。
他转身正要出去,忽地又被皇上叫住,他以为皇上回心转意,正要生出希望,又听皇上道:“罢了,今夜召宓常在侍寝,朕总要给她一个当面谢恩的机会。”
全福海嘴角抽了抽,真不知皇上是想看到宓常在感激涕零,还是皇上是想今儿让宓常在受了委屈,亲自把人哄回来。宓常在也真是厉害,侍寝快大半年了,还让皇上当个新鲜宠着,兴致十足,这可是在六宫别的主子那儿从未出现过,是全福海打心里对宓常在佩服得五体投地。
但今夜倒底是没能去上顺湘苑,重元宫的宫人到御前请人,丽妃娘娘旧疾发作,晕了过去。
丽妃倒底曾侍奉过皇上一段日子,这夜,圣驾去了重元宫。
重元宫此时乱成一团,丽妃旧疾发作,宫人忙着到太医院请太医,听闻圣驾至,又忙着跪到宫门前恭迎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