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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蝉甫一踏进殿门,春儿立即追到近前,似是跑了许久,额头都沁出可汗,春儿拉住秋蝉的衣袖,着急道:“可算是找到秋蝉姐姐了,主子正寻姐姐呢!”
秋蝉心口咯噔一声,连笑意都有些勉强,“我闲着无事,去取了主子的冬衣。”她把衣裳交给春儿,整了整衣袖,仿似无意地问,“这般着急,是出了何事?”
春儿张望了眼四周,悄咪咪道:“我也只听了一耳朵,好似是与府上有关。姐姐自府邸就跟着主子,料想比我清楚。”
府上?
秋蝉心口微松,心头的大石头落下,转而轻轻皱起眉,主子母家早已没落,老爷又被调离上京,何来的府上?
她把衣裳交给春儿,掀开帷帘进了内殿。
殿内,张贵人靠着引枕,一手抚住起伏不平的胸口,地上有打碎的茶盏,茶水浮在桌面,汩汩淌到地上,水琳在旁边伺候,眼圈通红,都要哭了出来,“主子怀着皇嗣,可万不能动气伤了身子!”
秋蝉迟疑地福了身,“奴婢请主子安。”她顿了下,又道,“主子身子不适,奴婢先去通传太医吧。”
张贵人唤住她,“不必。”
她抚住胸口轻咳,面容无色,仿似受了什么巨大的刺激。
秋蝉愈发不解,捧了新的热茶端到近前,“主子这是怎么了,动怒于身子有损,主子还怀着身孕,千万不能伤了身子啊!”
“你二人自府上就跟着我,我身边的事,你二人最是清楚。”张贵人平复下呼吸,眼底冷光闪过,她捏紧了衣袖,语气讽刺,“多少年的旧事,竟拿到今日威胁于我,当初全然是我看错了眼!”
提到旧事,秋蝉心底先是回忆了一番,水琳抹掉泪水,转头对秋蝉解释道:“是陆二公子,他竟拿主子当年相赠的帕子威胁,让主子给他拿三百两银钱,可主子在宫里尚且捉襟见肘,哪来的三百两银钱给他!”
主子与陆二公子的事秋蝉确实知情,陆二公子是商户子,攀上张家才做了皇商,张家站错了队,陆家商户自然受了牵连,只是陆家当时的家主有几分头脑胆识,捐出大半家财离开上京才得以全身。数年过去,那陆家怎的又来了京城?
“陆二公子居心叵测,可主子若是不答应,他真将那方帕子拿到圣前,主子更是百口莫辩。”水琳咬牙暗恨,气得手心发抖,“当初主子就该请求皇上,断了陆家的生路!”
秋蝉道:“此事多说无用,料想那陆二公子是遇到了难处,不然也不会不惜代价逼迫主子,不如主子遣人打听一番,探听了底细再从长计议。”
张贵人揉了揉额角,她拿出那张信纸重新打开,眼底沉思,“秋蝉说得对。多说无益,眼下要知道陆二为何要拿三百两现银。”
她抬起眼,对秋蝉道:“三娘可还在京中?”
秋蝉跟随主子多年,立刻明白了主子的意思,“年底阿兄成亲,母亲置办了聘礼正委托媒人送去女家。”
张贵人点点头,把信纸递给秋蝉,“从我私库里取些没有宫印的钗环首饰,拿到铺子兑了银钱,到三里外脂粉铺去见陆二,只说这是暂时的现银,此行暂且先探明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