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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许殿门打开,全福海擦着一头冷汗入了殿里。
白日坤宁宫动静闹得大,事关皇嗣,自然要来与皇上通禀。全福海忙活一日,到这时,终于查出了些苗头。那小太监确实能藏,七拐八拐地才查出那人与承明宫有些牵扯。杨贵嫔有孕之前性子傲慢,对谁都瞧不上眼,唯有待皇上时,才似化成了柔水。全福海如何都没想到,闹得那么大地事,竟然与杨贵嫔有关。
他将查明的线索一一通禀。
兹事体大,还是要由皇上定夺。
李怀修拧起眉,脸色慢慢淡了下去,沉得有些骇人。
全福海多人精,觑了上位一眼,便知皇上是真的动怒了。
殿内寂静无声,却压得全福海脊背生生出了一层冷汗。
近些日子,杨家闹得不太平,杨尚书自恃治水有功,又因女儿怀了皇嗣,深得圣宠,在朝上都能横着走了,便是见了宋文进宋太傅都能呛声几句,前些日子朝中有人提议各家捐款赈灾,皇上虽未名言,却也是这个意思,不想被杨尚书一口否决,滔滔不绝回怼了过去。今岁大灾,朝中各家没少捐赠钱粮,可这些东西倒底捐去了哪,人人心知肚明,杨尚书是风头太盛,生生打了皇上的颜面。如今杨贵嫔又在后宫闹这么一出,皇上能不震怒吗!
宫灯的光明明灭灭映照着李怀修晦暗的脸色。他并非不能猜出杨贵嫔的心思,有孕之后,她便不复从前懂事。
“她杨家是要一家独大么!”
御案的折子掷去了金砖地面,“吧嗒”一声,全福海额头的汗珠倏然就落了下来,“皇上息怒!”
他扑通跪到地上,缩着脖子战战兢兢,哪敢回应这话,不得不得说,杨家确实没有一个省心的,杨贵嫔的性子也有几分像极了杨尚书。但,皇上是国之君王,自古以来都是旁人顺着帝王的心思,像杨尚书这般没有自知之明的,注定讨不得好结果。
李怀修垂着眼睫,捻了捻拇指的扳指,杨家是他御极后一手提拔到今日的位子,三月选秀也是他有意安排杨贵嫔晋位,为制衡六宫,也为制衡朝堂。倘若杨家肆无忌惮,他也不会放任下去。
“永州尚缺刺史,就由杨行海过去担任吧。”
全福海乍然一惊,后宫前朝具为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揣摩圣意,皇上大抵早有心打压杨家,而杨贵嫔这回所行,是生生让皇上定了心思。
……
事情已过多日,六宫照常到坤宁宫问安,有心探听那日之事的缘由,却始终没闻见半点风声,众人也渐渐察觉,此事大抵就这么揭过,不了了之。
这日入夜,顺湘苑殿内,透亮的宫灯映出女子的剪影,明裳倚着凭几,手中捧着那本治策,有一搭没一搭地研读。就在这时候,守门的小太监跑进来通禀,圣驾朝永和宫来了。
皇上已多日未点寝,原以为今日那位也不会进后宫,明裳惊讶过后,很快反应过来,唤来绘如为她更衣,此时梳妆是来不及了,明裳对着妆镜照了照,她本就生得肤白明艳,不描妆,那位也会喜欢。
待圣驾到了顺湘苑,明裳已经引一众宫人出殿迎驾,寒冬腊月,天愈发得冷,明裳裹了裹厚实的狐裘披风,屈身福礼,规矩做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