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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她立即咬紧了唇珠。
李怀修这才有了反应,他掀起眼,双目黑如点漆。
乌石风一事,不仅与她一人有所牵扯,更事关前朝。他是皇帝,是大魏的君主,纵使信任这女子,也不得不多疑多虑,他绝不容许自己的后宫,他最宠爱的嫔妃,与胡人勾结。
“你自己说,做了什么错事。”
明裳仰头看着男人,眼神迟疑不定,良久小声试探道:“嫔妾……嫔妾有一事未向皇上禀明。”
“年宴那夜,嫔妾吃醉了酒水,到殿外透气,回时意外遇见了胡部使臣三王上乌石风……”
她声音很低,乌亮的瞳仁中紧张又害怕地瞄着眼前的男人。
久未听到男人开口,明裳眼眸挑开,正要继续解释,却听见男人极重的一道冷嗤。
帝王素来多疑。
李怀修沉下眼,盯住了面前的女子,“那日使臣与京外朝臣之众,你竟一眼就记住了那乌石风?”
他怎不知,乌石风有多好的相貌,竟叫她坐在末位也能记住这么久,李怀修脸色霎时有些黑沉。
明裳眼眸瞪圆,以为李怀修是怀疑她与乌石风早有勾结,立即摇头解释,“嫔妾并非有意注意到胡部使臣,而是那胡部嚣张狂妄,不敌大魏兵马,便用些阴险手段,嫔妾唾弃不耻。意外遇见那乌石风,嫔妾也只是一番言语讥讽,怎料那乌石风……”
说到这,明裳埋下头,似是怕李怀修生气,小声咕哝着说完了那日之事,“怎料他张口闭口都是孟浪之语,竟还狂妄要求娶嫔妾,吓得嫔妾一连几日都没睡好觉。”
女子一番烦闷的模样不似作假,李怀修微拧起眉,脸色有所缓和,捏了捏她小巧的耳珠,“既然如此,为何不告诉朕?”
明裳蓦地抬头,一脸不可思议,“嫔妾哪敢跟皇上说,嫔妾虽未做什么,但那乌石风所言,传到嫔妾耳朵里,已是让嫔妾失了清誉,于女子而言,轻则青灯古佛,重责没了性命。”她眼圈泛红,十分委屈,“嫔妾害怕……”
她害怕什么,李怀修没再追问,却明白过来,她怕他也同那些传出流言的人,不信任于她,她怕失了他的宠爱。在这深宫中,没有圣宠,就如同断了日后的生路。
李怀修从没想过这女子失了他的宠爱会如何,至少到现在为止,他都不曾厌倦了这女子,他对她的喜爱,仍有十分。纵使是怀疑这女子与胡人有所牵扯,他也只是想断了这女子与外面的联系,要她这一生,这一人,永永远远地留在宫里,留在他身边。
他是皇帝,纵使这女子花言巧语,哄他瞒他,心思不在,他想要宠着一个女子,要这人永远留在宫中,如这般尽心侍奉于他,也并非难事。
只是想到白日乌石风狂妄之语,李怀修便觉憋了股火气,若非留着乌石风有大用,他定要将胡人拖出去枭首,脑袋挂到城楼上,挂上几日。此时他竟也有些分不清,是震怒于这女子与胡人有所牵扯,还是恼火于他宠爱的嫔妃三言两语就遭了外男的觊觎,幸而她父亲以前不受重用,如若不然,生得这副姿容,不知招了多少人的眼。
越想,李怀修脸色越发难看,明裳心底迟疑害怕,又转念一想,她确实没做错事,有何心虚,她乌发浓浓,蓦地扑到了男人怀里,小脸委屈得厉害,一鼓作气道:“嫔妾清清白白,不过是倒霉了些,才撞到那蛮人,皇上口口声声说宠着嫔妾,结果还来嫔妾这兴师问罪,嫔妾都要冤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