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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福海下意识以为皇上是让那女子滚,正要应话,忽反应过来,皇上竟是要传那玉楚名伶到乾坤宫,他愣了下,“皇上,是要听曲儿?”
李怀修不耐烦地拧眉,给全福海一个极为冰冷的眼神,全福海心头砰砰直跳,忙不迭跑下去传人,走到中途,又听皇上开口吩咐,“再去一趟顺湘苑,让宓贵人到乾坤宫侍膳。”
全福海愣了愣,这下他更迷糊了,皇上既传召了玉楚名伶唱曲儿,为何还要传宓贵人,皇上倒底是看中了那名伶,要把人留下,还当真是要听曲儿的。
全福海愈发揣测不出皇上的心思。
……
玉楚幼时家中也是江南豪商,十岁那年家道中落,不得已入了教坊司,教坊司妈妈见她姿容瑰丽,颇有才学,便只叫她卖艺不卖身,及笄这年,妈妈本想寻个贵主将她卖个好价钱,也正因此遇见了北郡王,竟得以进宫。
虽说只是让她进宫献曲,但她从教养规矩嬷嬷的态度中,察觉出不寻常。
槅窗外,有宫中太监传话,那太监穿着瑞兽纹素软缎的氅衣,头戴顶帽,玉楚并不识得宫中宦官,却见逢迎的嬷嬷满面堆笑,态度极为恭敬,送 走了那大监,嬷嬷喜上眉梢,小跑着步子进殿,“玉楚姑娘,大喜啊!”
宫中规矩严苛,只是要去献曲,玉楚就由宫人伺候净了身子,描好妆容,换上一席媚而不妖的桃红襦裙去了乾坤宫。
玉楚心神紧张,袖中的指尖儿隐隐发颤,来路嬷嬷已经叮嘱了她几回,皇上要听她唱曲,那是天大的恩赐,皇上正值壮年,风姿隽逸,倘若入皇上眼,进宫做了主子,那是寻常女子求之不得的福分!
她手心微湿,出神间,已经上了九级汉白玉台阶,殿外,眼熟的大监正持拂尘候着,玉楚心领神会,屈身福了礼,嬷嬷满眼赔笑,“有劳全公公通禀。”
瞧着嬷嬷和玉楚姑娘这准备,是打定能留在宫里了,全福海面上不显,心里头却没几分把握,毕竟皇上不止传了玉楚姑娘一人,宓贵人这回,当也在来乾坤宫的路上了。
玉楚在江南楼坊唱曲时,见过的达官贵人犹如过江之鲫,她容貌好,通诗书,又会几分逢迎之词,游走在其中也有几分得心应手,然面对眼前这位是完全不同的情形。
玉楚进了内殿,按照嬷嬷交的规矩福身做礼,九龙盘旋的銮座威严庄肃,龙目不怒自威,令人心中生畏,不敢违逆。
她心口跳了跳,比来时更加心惊谨慎,“民女玉楚,请皇上圣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清冽的龙涎香拂过鼻翼,李怀修靠着椅背,俯眼居高临下地看向跪地的女子,声线沉沉,“会唱什么?”
未面圣之前,玉楚已经做好了献出身子的准备。她在江南声名远播,不论是官士商贾,还是文人墨客,都愿出千金听玉楚姑娘一曲,玉楚也习惯了与男子周旋,世间男子,不过是为权,为财,为色,她非权非财,只有一身皮囊姿色,因而,玉楚被北郡王带进宫,得知要给帝王唱曲时,甚至隐隐不屑,大魏君王,不过如此,与先帝并无不同,不过是好美色之流,直至见到这位,她直觉并非如此,心中不知为何涌出不定之感。
她压下心头思绪,柔声回答:“民女自幼学声,娴熟《塞上曲》《关山月》《鸥鹭忘机》……”她微微一顿,大着胆子抬眸,“皇上不论所点何曲,民女皆会。”
女子面容抬起,眼尾微勾,眸如皓月,潋滟撩人,她自信,没有男子见了这番姿容不会动情。
玉楚抬眼,看清了大魏君王的容貌,男人长眉如剑,鼻梁高挺,一双黑眸狭长幽深,居高临下,冷淡地睥睨着她,未有分毫的动容惊艳之色,玉楚心神微凛,慌乱地垂下头,心头猛跳,竟让她难以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