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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欲过垂花门,下石阶,明裳先提裙跨过了门槛,张贵人扶着宫人,迈出青石子路,日照出的白光射入眸中,她眯了眯眼,心神忽地一晃,脚下倾时失了重心,她面露惊恐,下意识先护住了肚子,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耳边听见宫人惊呼之声,有人去抓她的衣角,不知为何,腿下却一绊,让她重重往台阶下跌落。
张贵人根本顾不得多想,先护住肚子,惊吓地闭住了双眼,却觉腰间被一道力气托住,再平复时,意料之外跌坐到了地上,耳边却听另两人急声的喊叫,“主子!”
她无暇再朝那边去看,腿间涌出一股热流,她脸色苍白,直觉不好,死死稳定住心神,快速地抓住水琳搀扶过来的手,声音又凉又冷,“快,传太医!”
……
张贵人与宓贵人一道离开,偏生在这时生了意外,众人不禁揣测,张贵人这一胎,养了六个月,始终好好的,怎么一碰上宓贵人,就出事了。那宫女通禀的情急,情形混乱,张贵人身下出血,也不知这一胎能不能保得住。
咸福宫,偏殿。
殿里,太医正在诊脉,不时传出女子痛苦的口申口今,张贵人气息若无,疼得她动弹不得,她眼眶发红,竟滚出泪水。母家败落后,张贵人深知自己没有任何倚仗,她经受太多踩高捧低的事,吃了太多暗亏,太多无法言说的痛苦,从未哭过,可这时,她忍不住,流下眼泪。
这个孩子来之不易,她不奢求皇上有多宠爱她,更不奢求所谓的权势荣耀,她只想安安稳稳的,养着自己的孩子,在宫里聊度残生,她痛苦地闭上眼,喉中干涩难忍,艰难地呼吸着,想求求上天,不要收走这个孩子。
殿外,一众赶到的嫔妃面面相觑,此时,没人敢出声触皇上的霉头。
服侍的宫人跪在地上,带着哭腔,哆哆嗦嗦道:“奴婢扶着主子穿过垂花门时,主子不知怎的忽地停了下身子,紧跟着脚下便踩了空,整个人要往下摔去,奴婢忙要去扶主子,却是不及,幸而宓贵人先了一步,站在台阶下极力护住了主子的身子,但台阶太高,容不得太多人,宓贵人也猝不及防,扶住了主子,自己却摔了下去,主子跌到地上,身子才出了血……”
那宫女额头砰砰叩到地上,“奴婢有罪,奴婢没有伺候好贵人主子,奴婢有罪!”
全福海觑到皇上沉得滴水的脸色,就一阵发怵,慌忙垂下头。
李怀修捏紧扳指,声音冷如冰凌,“将伺候张贵人的宫人押去慎刑司,杖责五十!”
五十大板,能堪堪要去人命,那宫人脸色苍白,双腿发软,跪也跪不住。
“皇上!”
一道细微的女声入耳,众人这才瞧见,躺在窄榻里的女子,隔着琳琅的珠帘,方才居然无人察觉。
明裳并非这时候才开口引人注意,她滚下五级台阶,浑身发疼,尤其脚踝疼得厉害,隐隐抽痛,让她呼吸不得,此时情急之下,动了身子,疼得她忍不住“嘶”了一声,她扶着绘如,勉强撑坐起身。
男人已经急步撩开珠帘入内,见到她鬓发散乱,脸红青紫,浑身狼狈,眼底比方才还要沉得骇人,他指腹轻轻碰去女子的面颊,听这人疼得轻呼,他手掌僵住,心口泛出异样的波澜,又是气恼,又是心疼。
他放下手,想训她不知轻重,却也只是黑着脸斥了一句,“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