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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之间,明裳终于松开了不断攥着衾被的指尖儿,没有立即答话,而是红着眼扑到男人怀里,她哽咽着,泪水越流越多,沾湿了男人的前襟。
女子颤着身子,柔弱可怜,“嫔妾好怕……”
她没说怕什么,大抵是昨日御花园见到的情形,在这女子心里留下了影子。
李怀修耐心地抚了抚女子的后背,“别怕,这几日朕陪着你。”
眼见快到上朝的时辰,寝殿还没传人伺候的动静,全福海等得不禁心焦。几番想进去请示,又被他生生忍住了。等他终于坐不住时,内殿终于传了宫人侍奉。
李怀修登上銮舆,他靠着椅背,不徐不疾地摩挲了两下拇指的白玉扳指,寝殿里,他只隐约听到那女子口中含糊的几个字,并不分明,然帝王敏锐的直觉让他觉得那女子是有事欺瞒于他。
或许是她家中事。
李怀修揉了揉太阳穴,他如今已有心重用虞世行,那女子过些日子就会知晓,他敛了心思,没再深想下去。
……
永和宫
圣驾离开,明裳让人到坤宁宫告假,因早上那场梦,今日她实在没那个心力再去坤宁宫问安,应付后宫盯在她身上的眼睛。
月香见主子眼眶红肿,面容憔悴,吓了一跳,忙过去扶主子坐去窄榻,“皇上出殿时吩咐奴婢们到太医院请陈太医看诊,照看好主子,主子这又是怎么了?”
幸而昨夜御花园中遇到的事,让明裳有了遮掩的由头,她只道是梦魇。月香不疑有他,因着昨日,她想想就不适,也做了一夜的噩梦,主子又怀着身子,定然更是不舒坦。
陈太医到永和宫看诊,诊了明裳的脉象,只说是受到惊吓,又思虑过重,才致使梦魇不断。心病还须心药医,还要请娘娘解开心结。
送走陈太医,宫人煎好汤药,明裳吃了药后,身子乏累,回了床榻歇息。
月香带着宫人轻手轻脚地合了殿门。
床榻里,明裳合着眼,侧身躺着,望向窗外透进的白光,神色有些恍惚。
她从没梦过那人。
虞家与柳家是有沾亲带故,她幼时跟随父母入京,初入京城,母亲带她见了柳家三房的姑奶奶,她唤一声姨母。实在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也是在那时,她遇见了柳絮白。
柳家是上京名门,柳絮白是柳家嫡系一脉的长孙,合府上下期望甚高。但柳絮白不愿受祖上荫蔽,弃了爵位,一意孤行苦读科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