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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声不低不高,也引来了旁人的目光, 皇后似不经意地看去一眼。
明裳没有立刻回答,拨开鬓边的碎发, 若无其事地嗔了句,“这歌舞看得人花了眼。”
贤妃并未再问,嘴边笑得不真切,“宓妃妹妹说的是,年年这些舞曲,确实有些乏味。”
上首,李怀修听见二人一番对话,又去看殿内歌舞,伶人舞姿曼妙,比之那女子则逊色许多。他摩挲着酒盏,想到那女子诞下皇嗣后就再没给他跳过舞,待他甚是敷衍,不由拧眉,看着殿中歌舞也愈发乏味无趣,此时倒想让这女子私下跳给他看,脑海中一闪而过那女子跳舞时嫣嫣含笑的神情。
但今年有太后在,宴席是不能散得那么快,他神色漫不经心,时而瞥去下首的女子,那人着华裳坐在妃位,鬓发簪琳琅翡翠步摇,眉心描梅花金箔,许是吃多了酒水,面如芙蕖,一嗔一笑,万种风韵。
李怀修沉了脸色,唤全福海。
全福海正候在皇上旁边发呆出神,忽得召唤,不明所以地近前,“皇上有何吩咐?”
李怀修冷睨他一眼,责他办事不利,“宓妃不胜酒力,去将她的花酒换成甜水。”
忽然被皇上冷眼相对,全福海心底暗暗叫苦,忙不迭应下皇上的吩咐,亲自去办。
那厢明裳也察觉自己不能再饮了,她捏着帕子碰了碰发烫的侧脸,正要离席,有人从后面捧上一蛊甜水放到案上,她愣了下,抬起眸子,就对上全福海那张笑眯眯的脸,“宓妃娘娘身子不适,不必饮酒,皇上特命奴才去御膳房取的甜水。”
明裳诧异,不想那位也注意到自己,定是不能像敷衍贤妃那般容易,怪丢脸的。
她谢过圣恩,又道:“劳烦全公公通传,本宫去殿外透透风。”
全福海哪敢不应,立即避开了身子,询问宓妃娘娘可要人带路,明裳道不必,只带了月香出殿。
……
是日风和日丽,秋高气爽。
从内殿出来,果然没再那么闷热。明裳用帕子擦去鬓边的热气,走去了西苑。
中秋时节,花房养了各式各样的菊花摆在西苑,待内殿酒过三巡,皇上要与一众王公大臣赏花。
入凉亭中,月香蹲身拂去圆凳不存在的尘土,铺上软垫,扶娘娘坐下身子。
轻风拂面,湖心亭中一眼望去,湖水荡漾起层层涟漪,如柔软的丝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