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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贵人容色煞白,瘫软下身子,袖中指尖儿在阵阵发颤。
……
圣驾从枫林出来,全福海躬身询问皇上可要去绾阁,毕竟皇上今晚原本是要去宓妃娘娘那儿。
好一会儿没等到皇上回话,全福海疑心皇上可否听到,銮仗内就传出不辨喜怒的话声,“朕走后,绾阁可有宫人过来寻朕?”
全福海听出皇上的意思,一脸难色,心道,分明是皇上带着舒贵人走的,舒贵人怀着皇嗣,胎像不稳,即便宓妃娘娘生气,可也怕皇上不喜,不敢过来到舒贵人这儿截宠啊。
他不好回答,又听见銮仗内皇上不耐烦地催问,他只得硬着头皮回道:“奴才守在殿外,没见绾阁来人。”
怕皇上不快,连忙补话,“料想宓妃娘娘是顾及舒贵人腹中皇嗣,才没遣人过来枫林。”
也不知皇上怎个意思,良久,他只听里头吩咐道:“回议政殿。”
全福海愣了下,心底一凛,皇上 今儿这心情可真的是阴晴不定,他跟着伺候都觉得心惊胆战,遂扬起嗓子喊道:“摆驾议政殿!”
圣驾先去绾阁,后转到枫林,最后又折回了议政殿。
李怀修从銮仗内下来,没什么表情地往内殿走,全福海在跟在后头,觑着皇上脸色,低着脑袋,大气也不敢喘,他正凝神在想皇上怎么又生气了,没留神皇上忽然停住了身子,猝不及防,撞向李怀修后背,直挺挺地摔了个屁股蹲。
意识到自己脑袋快要不保,忍痛爬起来,欲哭无泪地咣咣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好半会儿没听皇上搭理他,眼冒金星,不明所以地地抬起头,迷迷瞪瞪瞧见殿外站了一个女子,好似是——宓妃娘娘!
山中秋夜寒凉,明裳着一件外衫,冻得小脸发白,乌黑的青丝拂过双肩,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未施粉黛,就这样在他的寝宫外面,等着他回来。
李怀修步子微顿,心脏骤然缩紧,他疾步走上台阶,触到女子手心的冰冷,冷脸斥她,“胡闹!也不怕着了凉气!”
他恼火,又忍不住心疼。
明裳泪珠子从眼眶里掉出来,摇着头扑到男人怀中,纤弱的身形轻轻颤抖,“臣妾不冷,臣妾要在这儿等着皇上,”
“皇上在旁人那一刻,臣妾就在这里等皇上一刻。皇上在旁人那一夜,臣妾就在这里等皇上一夜。”
李怀修呼吸微重,浑身的冷凝铁甲,因这两句话,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