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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潇正打算去隔壁将就着睡一晚,华瑶又在床上卷着被子扭成一团。
谢云潇担心她酒后受凉,终归躺到了她身侧,顺便问了一句:“那位白小姐什么来头,竟然能把你灌醉?你大病初愈,不该彻夜饮酒。”
华瑶兴致勃勃地回答:“白小姐当真见多识广!她曾经去过羯国、羌国,乃至凉州的西境。我这才知道,原来凉州西境的那条驿道,在民间被称作丝茶之路。十多年前,各国的商队来来往往,驿道上车水马龙,真热闹啊,要是没有战乱就好了,凉州的农业、工业和商业都能复兴起来。”
谢云潇往她心里浇了一盆凉水:“战乱未平,军饷是一笔烂账,凉州养不起兵马,官府没钱修补驿道,无从复兴丝茶之路。近来朝廷又起党争,圣意难测,时局变幻,你在凉州推行改革,最好谨慎些,仅仅是维持现状,也算颇为不易……”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华瑶一把抱住他的手臂:“我不会安于现状。”
谢云潇问:“你要如何?”
华瑶极小声地说:“我想登基称帝,我要做九五至尊,到了那个时候,你就是我的皇后,执掌后宫,权倾朝野。”
谢云潇早知华瑶有争储之意,但她从未说得如此直白。他们二人好像一对图谋篡位的狗男女。
这天下是高阳家的天下,华瑶又是高阳家的公主,谢云潇甘愿助她一臂之力,并非是为了所谓的“权倾朝野”。他心无含蓄,话无遮掩:“我无意于皇后之位。”
华瑶含糊不清道:“嗯,你最是清高自持,从容淡泊,你做不惯皇后,做我的爱妃也行。我对你的宠爱一定远胜我对其他……”
谢云潇忽然翻身压住她:“其他什么?”
他抓着她的两只手腕,一左一右地扣在枕边,她很少见到他这么激动的样子,自觉很有意思。
但他前不久才受过致命重伤,确实受不得刺激。
华瑶耐心地哄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我恨不得一掷千金买你一笑,至于其他的……那真是什么也没有。你冷静点,说笑罢了,我从不滥情。”
谢云潇仍未放手:“也是,我何必在你这里做拈酸吃醋的人。我听闻白小姐送了你两个俊俏少年,你留用了那位小姐,也没推辞她的厚礼。你的兄弟姐妹心怀大志,无暇顾及男女之私,你比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你并非滥情,应是无情。”
华瑶笑着调侃道:“你有情却似无情,我无情却似有情,你我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此时此刻,她依然漫不经心。
她似乎把谢云潇的肺腑之言当做了颇有趣味的调情。
谢云潇握紧她的手腕,目光灼灼地迫视她:“且不说你二哥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恨不能对你情断思绝,做你的驸马,远不如做你的属下。”
华瑶又笑了:“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