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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扶疏摇了摇头:“你顾好自己的身子,才是保命之道。”
岳扶疏刚进门的那一阵子,对锦茵尚有几分关怀。而今,她在他的眼里寻不到一丝半点的牵念。他灭情灭性,淡漠得仿若置身事外,看待她的目光亦如看待天地万物。
她逐渐丧失了胆量,再不敢与他纠缠,只说:“妾身晓得了,谢谢大人的恩典。”
岳扶疏多问了一句:“除了落叶归根,你还有何所求?”
锦茵咬着唇瓣,绞着手帕。稍顷,她问:“妾身能、能吃一块火腿肉吗?”
自从锦茵跟了晋明,她再也没沾过一点油腥,只因晋明的侍妾必须斋戒。今次,锦茵向岳扶疏开了口,很不合规矩,纵然他要处置她,她也认了。
岳扶疏既没答应,也没拒绝。她知道他奉行“言多必失”之道,措词一贯小心谨慎,便也没指望他会给她允诺。他朝她低头示意,转身离去,飘逸的袖摆溜过门缝,没落得无影无踪。
他走了。
他来得快,去得更快。
院子的侧门半开,斑驳的木门合不拢也关不上,摇摇荡荡,吱呀作响。
锦茵盯着那一扇门,忽地有些恐惧。
锦茵害怕自己会死,更怕自己这一辈子都会被幽禁在嘉元宫。她无亲无故,无朋无友,没人愿意倾听她的心事,没人关注她的生老病死,两丈见方的小院子便是她的天与地。宫外的世界有多大呢?她真想亲眼看一看啊。她见识少,经历少,接触过的人也少,但她知道什么叫“气节”。她宁愿为晋明陪葬,也不肯做笼子里的画眉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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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元宫的沟渠仍在漏水,淤泥尚未排空,门廊的地砖缝隙里渗着一股潮气,哪儿都是湿漉漉的。莫说王公贵族,就连寻常百姓也不该常驻此地,而晋明却被困在了这里。
晋明是大梁朝的二皇子殿下,他的生母是宠冠六宫
的萧贵妃,打从他出生至今,他未曾遭过这份罪——父皇将他看作心腹之患,大理寺还在调查他,深究他在凉州、秦州二地的所作所为。
都察院的官员把他牵涉盐政一事抖露了出来,户部、内阁重臣对于他的“逾权擅专”颇有微词。
他几经辗转,才从宫里打听到消息,因他是墙倒众人推,许多言官都弹劾了他,说他的仪仗不合礼法,超过了皇帝;又说他毫无悔过之心,整日寻欢作乐,不孝之罪,上通于天。
晋明大动肝火,不免烦躁。
他深思熟虑之后,果断戒掉了酒色,平日里就以散步作为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