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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月梭闭紧双眼,面色显得十分苍白,竟然没有半点血气。
华瑶心下一惊:“我去叫大夫。”
“不要紧,”朴月梭的拇指轻扣她的指节,“表妹不必担心,我的气息还算畅通,经脉瘀血早已化解了,只是喉咙堵塞,暂时讲不了话。”
华瑶抽回了自己的手:“那你就不要讲了。”
朴月梭怅然若失,只能虚握双手。他把目光转向另一侧,似是不堪忍受她的忽近忽远。
窗外的那一场雨下得更大,迸溅的雨水沾湿窗纱,屋子里昏昏暗暗,泛潮又返寒。
华瑶站起身来,亲手为朴月梭关窗。他闷声咳喘,强撑着挤出一句:“我还想……同你说话。”
华瑶的动作陡然停了一瞬:“前些年,我听说,你考进了翰林院,真为你高兴。如果母妃还在世,她也会称赞你才德兼备,前程远大。”
朴月梭已经发不出声,他只用微弱的气音回答:“太傅愿意教导我,只因我是公主的伴读,我略通一点文墨,原是为了做你的中馈之人。”
血丝顺着他的唇角渗淌,华瑶拿出一条手帕,随便替他擦了擦嘴。他闻不到丝毫的血腥气,只觉一股清冽的玫瑰芳香在他唇齿间溢开,堪比灵丹妙药。
华瑶把住他的脉息按了一按,再三测定,方才翩然离去。
此时朴月梭额头烫热,浑身筋骨隐隐作痛,混沌不清的神智里,有一道声音在恭喜他,他终于和华瑶亲近了一些。但他们之间仍然隔着一堵墙,他千念百思不过一场空欢喜,千谋万算不如一出苦肉戏。
他的表妹自幼生长于深宫内院,表妹眼里看见的,只有皇族的薄情、权力的争斗。他知道,表妹不会与任何人推心置腹,这也意味着,他还没输给谢云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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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之后,华瑶再也没有探望过朴月梭。
朴月梭静心养病。他经常闭目养神,反复揣摩华瑶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或是仔细回忆他在翰林院见过的风吹草动,以及朝野内外的明争暗斗。病人不能思虑过重,但他是个例外,他不在乎自己的病情,反倒越发地舒展自如。
约莫三四天过后,朴月梭的病情逐渐转好,寒毒再无发作的迹象。他捡回了一条命。
汤沃雪顺势引出了朴月梭的体内余毒。他吐了整整一碗血,元气大伤,他的喉咙里,似乎堵塞着凝结的血块,怎么也咳不出来。他淡然道:“从此以后,我的嗓子就坏了吗?”
汤沃雪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先前你的寒毒深入肺腑,胶结于经络窍穴,你要想痊愈,必须慢慢休养,至少要等上两三个月,你的病症才会消失。别仗着自己年轻力壮,就不把寒毒当回事。”
朴月梭微微颔首,客气道:“多谢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