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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时想着凌泉的惨死,念及自己的武功远不及凌泉,更不知道自己究竟能活到何年何月;一时又想着羌羯之乱的那一个月里,杜兰泽以一己之力献出了炸坝之计,算无遗漏,反败为胜,比大皇子、二皇子的幕僚要强得多了,只要有杜兰泽在,敌军的诡诈之处,总会被她勘破吧。
天色漆黑如墨,华瑶安排好了几队人马,方才带着一批亲兵,奔赴县衙东侧十里开外的密林。
这一路上,燕雨还在胡思乱想,齐风的瞳仁忽地一缩,似是受了大惊一般,冷冷地盯着燕雨。
燕雨心里还奇怪,他这常年严肃端正的弟弟,怎的越发冰冷无情了?面色就像被冻住了似的。
齐风低声提醒道:“兄长,你切勿逾越。”
燕雨勾唇一笑,满不在乎道:“我逾越什么?你给我说清楚,别跟我打哑谜。”
齐风隐晦地提醒他:“我是你的双生兄弟,约莫能猜到你心里的感受。”
说完这句话,齐风就一语不发,燕雨也不再细问。
偶尔有这么几回,燕雨会厌烦双生兄弟之间的通感,更厌烦齐风猜到了其中关窍,却不肯坦白地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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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县衙十里远的一座密林里,数十位官兵高举火把,在一片赤色的火光中,满地都是倒垂的树影。那些影子黑压压地、静静地盖在一具冰冷的尸体上。
汤沃雪单膝跪地,眼泪刹不住地涌出眼眶。她和凌泉相识十余年,经常为凌泉疗伤治病,在她看来,凌泉就是戚归禾的亲人,也是她的亲人。
现如今,凌泉也走了……他的脖颈被一把长剑割断,那剑锋锐利,斩落了他的头颅。他胸膛向天,面容向地,不知他能否找到回家的路?凉州远在虞州的北方,叶落归根的路上,他会不会迷失方向?
华瑶给汤沃雪递了一张手帕。略微低头时,华瑶瞥见凌泉的左手死死地攥着一缕黑发。
燕雨站得离华瑶最近,当然也瞧见了这一幕,燕雨立马指认道:“喂,你们快看!凶手的头发被凌泉扯下来了!”
“不是,”汤沃雪平静地说,“那是他妻子的遗物。他的妻子死于非命,下葬之前,他剪下她的头发,随身佩戴多年,聊作慰藉罢了。”
燕雨怔然片刻,脱口而出道:“真惨啊,他全家都好惨……他自己也好惨。”
谢云潇瞥了他一眼:“你不会讲话,可以闭嘴。”
燕雨赶忙说:“请、请您息怒,属下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