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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三颇感烦躁。她压根不想掺和这些破事。
她转身回望,面朝着虞州官兵,下令道:“收箭,退兵。你们先回大本营,我跟着公主去寨子。倘若葛知县勾结了土匪,这案子也和我有关,我得去搜查人证物证。”
秦三的亲随还没开口,赵惟成竟然冲了过来:“公主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为何不听葛知县的话?葛知县在山海县为官多年,兢兢业业,分明是个好官!”
“赵大人!”华瑶忽然说,“有些私事,我不想点明,是为了给你留面子。”
赵惟成百口莫辩,涨红了脸。
他曾经领教过华瑶的伶牙俐齿,论理论不过她,讲话讲不过她,还怕她胡诌一项罪名扣给他。他对上华瑶的目光,心潮像波浪般起伏不定,翻涌的浪花渗透了他的神智。他的额头暴起一条条的青筋,其状狰狞可怖。
华瑶视若无睹,淡然地命令道:“赵大人,你和我们一起去寨子里查证,你是山海县的官员,有你在场,也算是个见证。”
赵惟成犹疑不决:“殿下?”
“愣着干什么,”华瑶松开了葛巾,“快跟我走啊。”
不知为何,无论秦三本人,亦或者秦三的一百来个亲兵,都没有质疑华瑶的判断。他们追随华瑶的背影,与她一同走上了崎岖陡峭的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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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皇城灯火通明,恍若白昼。
五公主若缘坐在一辆马车里,奉诏进宫。驸马卢腾与她并排同坐,往她怀里塞了个手炉:“暖一暖吧,阿缘,你还病着呢,身体虚弱不堪,可别再受凉了。”
上个月中旬,若缘被一位武功高手打伤,失足摔进了冰湖,卫国公的侍卫把她捞了上来,但她不幸感染了寒症,辗转病榻一个多月,总算捡回了一条命。
若缘的驸马卢腾一直在尽心尽力地照顾她。卢腾侍疾多日,若缘昏迷不醒,卢腾的一颗心也疼成了两瓣,生怕妻子有什么三长两短。
若缘病痛难忍,不知自己身在何方,经常喃喃地喊着娘,一声声的,像没长大的孩子:“娘,救救我,娘……我怕……”
究竟害怕什么?她没有讲清楚。
如今若缘刚刚恢复过来,太后、皇后就传她入宫觐见,兴许是担心她的病情吧,卢腾心想。他握着若缘的手腕,若缘瞟了他一眼,只见他的俊秀面容显露出苍白之色。
若缘一言不发,把头转向另一侧,御道上禁军林立,戈戟森严,琉璃宫灯照亮一条漫漫长路,直通太后居住的宫殿。
卢腾凑了过来。他的气息温热而舒缓,隐含一股浅淡的梅花香。他也算是出身名门,自幼修习调香之道,百花之中,他独爱梅花,尤其是白梅,与雪同色,雅洁单纯,就像他的妻子一样。他搂住妻子的细腰,指着窗外说:“三公主的马车,就在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