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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失控的念头只萌发在高潮的一瞬,宛如民间传说里侵扰仙家意志的邪恶迷境。
苏青瑶四肢瘫软,一点点拉回神智,看清眼前的是自己的丈夫。
哪怕不爱也要保持忠贞的丈夫。
她忽然觉得可怖。
在这样的时刻去幻想一位初见面的年轻男人,在天主教修女姆姆的教诲里,是夏娃贪婪的罪孽,不被上帝宽恕。而在父亲苏荣明的道德训诫里,这是要拉去浸猪笼的不贞之行,为社会道德所不容。还有矗立在她合肥老家进村口的石牌坊——乾隆年间敕建的节孝坊,表彰一位守节贤妻;亲娘生前夜夜同她念叨的为女子表率的先祖——丈夫死后含辛茹苦养大儿女,侍奉公婆,最终因被地痞调戏,羞愤自尽。
一切的一切,都在诅咒她电光石火间不伦的念头。
她打了个寒颤,额头抵住他的肩,整个人湿透了,有人用小刀给她划开了一道扣子,透明的液体自伤口渗出来,像哭,盈盈的泪水划过粉腮。
应是过去了十来分钟,看她可怜吧,徐志怀搂着她,半晌才说:“过来,我抱你去睡觉。”
不干不净地睡上床,苏青瑶总觉得难受,翻来覆去睡不着。
夜深的一如她的眼眸,黑幢幢、阴森森,透不进光。
徐志怀叹气,从身后搂住她,问:“还不睡?”
“睡不着。”她答。
徐志怀沉默片刻,手掌缓慢地抚摸她的额头。
苏青瑶抿唇,合上眼,假装自己睡去。男人安抚的手逐渐停止,转而搭在她的腰上。过了会儿,他睡着了,后颈感受到均匀的呼吸。
苏青瑶小心地翻身,面向他,在漆黑中辨出丈夫的轮廓。
他大她九岁,宁波人,南洋公学毕业,从商,深得虞会长赏识,自身家底颇丰,嫁去后,不必洗衣做饭,为一日三餐发愁。为人也正派,重脸面,败坏风评的事素来不做,也不似那些个老商人有阿芙蓉癖。
她当然知道这是一门好亲事,所有人都知道。
但还是——
她清醒到天光在窗帘末端涂抹出些许微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