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人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爱米文学网aimiw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寝屋里没水,”云英指了指隔壁,“浴房中才有。”
萧琰没说话,转身去了,片刻后,竟是捧着铜盆与巾帕进来,搁在案头,伸手就要替她擦洗。
“别!云英撑着酸软的身子起来,自己接过巾帕,不让他碰。
这感觉总有些怪异。同靳昭在一起的时候,情意缱绻,自然而然便会由着他仔细地呵护自己;同萧元琮在一起时,他始终是太子,带着一层主与仆的隔阂,有时替她擦拭,或是带着她一道沐浴,皆是来自上位者的“怜爱”。
这些,她都能自然地接受。
只有在萧琰处,忽而升起一种莫名的别扭。
她也说不清自己对这个金尊玉贵养大,乍看来,不过是个比武澍桉出身更高贵的纨绔子的吴王,到底是何何种看法。
应该是与面对太子时一样的谨慎小心才对,可有时候,她也不知怎么,轻易便会忘记二人之间的身份差距,上了脾气,连他的脸也打过。
如今日这般,甚至看他“可怜”,便由着他在榻上胡来。
她垂眼望见自己身上留下的点点痕迹,不禁有些不快。
他有什么值得同情的?不过是个在权位斗争中暂落败,似乎已走到穷途末
路的皇子,再痛苦再伤心,只要命没丢,没沦为阶下囚,都轮不到她一个出身下贱的小小妇人来管。
她抽走萧琰手里的巾帕,自理了理,披着衣裳起身,拉开屋门,探头唤厢房中的穗儿,命其准备热水供她沐浴。
转头对上萧琰,轻声道:“殿下该走了。”
萧琰已在这片刻的工夫里收拾好自己,全然不见方才在榻上一面发狠,一面又掩不住脆弱的样子。
此刻,他眼神清明,也没有半点平日的不正经,仿佛已经完全从母亲突然身故的悲痛中走了出来。
感受到云英的防备,他目光黯了黯,立刻知晓她心中责怪他,不知轻重,留下了痕迹。
“他不会来的,”他轻声开口,嗓音沙哑无比,仿佛体内的水分都已蒸干了,被粗糙的砂砾磨过,划开道道血痕的可怖感,“即便来了,也不会久留。”
云英愣了愣,正想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便突然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