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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溶的面色有些茫然和迷惑,大约已累极了,看着一张张熟悉的脸孔,就这么在自己的面前跪下,呆了一呆,下意识探出身去,拉住也要躬身的云英,道了声“起来。”
伏跪在地的十几人这才谢恩起来,个个脸上都是喜色,哪怕还在国丧里头,也掩饰不住。
“快请陛下和阿猊都进去吧。”云英微笑着摸摸两个孩子的脸蛋,生怕他们冻着,随后,才转头看向萧琰。
他从站定起,便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没有半点掩饰和避讳的意思。
“我与吴王殿下还有几句要紧的话要说。”
萧琰身上气势一贯逼人,众人见状,虽觉奇异,却不敢多看多言,赶紧散开,各自当差。
丹佩慢了一步,将方才出来时,特意扯下,搭在一边胳膊上的氅衣抖开,给云英仔细披上,又仔细提醒她千万别着凉,这才转身进了屋。
高高的屋檐下,只余下云英与萧琰两人,方才嘈杂的人声已消失远去,四下的景致变得清晰而清静。
“大典很顺利,阿溶年纪虽小,耐心不足,中途有两次想要离开,好在尤定机灵,都哄住了,”萧琰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能有这样的表现,十分不易,比我幼时好了不知多少,看来大哥是当真用心照料了这孩子的。”
他的语气虽低沉,少了许多从前的放荡不羁,教人乍一听,还以为他经了这连日的变故,已性情大变。
可他偏偏又没有改口称“陛下”,仍以兄长的身份对阿溶直呼其名,又教人察出一点特立独行的坚持。
他还是他。
云英经他这般提醒,蓦然想起了萧元琮。
也不知为何,其实他的离开,也不过数日而已,今日再想起,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仿佛一旦新君登基,过去的事,就都化作了尘土,随风而去,很快便消失在大多数人的记忆里。
“太子殿下待陛下的确不错,”她回想着从最初入宫,到后来的种种,“哪怕在陛下的身世完全揭晓之后,太子殿下对陛下的关照,也一如既往。”
起初,她曾觉得萧元琮对阿溶的态度不大像纯粹的父亲对待儿子的样子,其中亦夹杂着一种复杂的情绪。
后来,她知晓了,那复杂的情绪中,是掺了算计的。只是,即便有算计,身为兄长的他,也从来没有苛待过幼弟半分。
那大约是一种说不清的同病相怜——同为皇子,拥有天底下最尊贵的血脉,却一直处在浓重的阴影之下,似乎连出生都是个错误。
“幸好他遇到了殿下,才能安安生生地活到今日,”她叹了口气,话中仿佛意有所指,“太子殿下大约也是不想看到自家的血脉,自家的兄弟,再如过去一般,连活着都成了一种奢侈。”
萧琰侧目,毫不闪躲地盯着她,听到这话,终是忍不住冷笑一声:“你不必拿话激我,我既将皇位让了出来,自然知晓分寸,不会做什么不该做的事。齐慎已让步,容我做了摄政王,他与其余几名重臣辅佐左右,我有大权在握,自不必再在乎那些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