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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晚,李延玺都未唤宫人近旁伺候,给她清洗擦身都是自己来,没有假手于人,倒是骊珠觉得不妥。
大婚前,除了有教她宫中以及在册封大典上规矩礼仪的嬷嬷,也有……教导房事的嬷嬷。
礼仪规矩她学得分毫不差。
而那个么。
既接了圣旨,如今已是这样的身份,便也听了听。
嗯,那嬷嬷教她的,都是如何柔媚婉转,如何服侍太子。
譬如,就寝前,伺候殿下解带宽衣。
侍寝的过程里,不可放浪大叫,也不可太过僵硬,几分婉转最好。即使疼,也要隐忍,不得损伤太子殿下的身体,留下抓挠的痕迹。
侍寝完,不可倦懒,要服侍殿下擦身穿衣,若是殿下不叫宿夜,得自己穿好了回去。
没有多么用心学,这些话,却也一一记住了。
一些,她能遵从。
一些,却做不到。
她初时听完了这么想着。
只是,骊珠没想到,最后竟然统统没用上。
被伺候的那个人,反倒成了她。
沈骊珠抿起唇瓣,拉住李延玺的手臂,对上他浅挑墨眉,投来的微惑目光,沈骊珠轻声道∶“该是我服侍殿下才是。”
“无妨。”李延玺声音微哑,那双墨色的瞳里却有了丝笑意,仿佛妖孽,“床上你服侍孤,下了榻,孤服侍你。很公平。”
沈骊珠咬住唇,别过脸去,几缕青丝打落在脸上,映得那颊粉如胭脂。
不想再理他。
却还是说了句,“殿下,请不要说这样的话……”
“嗯?”
“听着,很混账。”
“阿姮。”李延玺含笑唤了声,尾音是浅浅上挑着的,“你夫君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譬如,若不是他强求,怎有今夜洞房花烛。
又譬如,他没有告诉她,待她好,其实愉悦的是他自己。
他一点也不觉得麻烦,相反,很享受这种服侍她的感觉。
床帐里落了夜明珠的浅淡光晕下来,她长发散落在枕间,被他触及身体时,她会浅浅羞涩的寐着眸,偶尔睁开时视线如烟拢。
…
第二日,沈骊珠醒得稍迟。
“醒了?”李延玺单手支着肘,侧躺在她身旁,一头不输女人的美丽墨发慵懒散落肩上,眸子漆黑就这么凝着她的睡颜,也不知看了多久,直到骊珠醒来,才勾唇心情颇好的问了句。
沈骊珠浑身酸软,浅浅一动甚至是痛楚,昨夜抵死的缠绵,醒来却觉得陌生,不知该如何待他,便只道了句,“……殿下今日没去上朝么?”
李延玺伸手拈起落在骊珠锁骨间的一缕发,在玉白指间散漫把玩,回答道∶“阿姮,我们是新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