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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闲云野鹤地看看荼蘼野草,品品丹桂酒香,与亲友爱人常年相守、平凡但知足。
那才是慕广寒这一世该有的命运。
“可我又岂能容你度过普通又幸福地过一生?哈……哈哈,我岂能容你?”
他如癫似狂,继续叫嚣,发泄心中怨念。
而烈烈风中,慕广寒只是静静看着他,觉得一切荒诞至极。
他真没想到是这样。
是,他早就知道姜郁时咬着他不放,皆是夙世因缘所致,也早就知道姜郁时早就疯了。但他确实没想到他会这么疯,他一直以为他能那么恨,必是自己前世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行!
结果,就因为这?
“若真如你所言,我是那五百年前的人皇天子。那我当年所为,不也就仅仅只是履行职责?”
“是天命定下的人皇天子要牵月华城主献祭。就算天子不愿,月华城主转而去找五百年前的大司祭,一样可以带他上去。”
“就算没人肯带楚郁上去。以楚郁的性子,难道他便会就此放弃献祭,与你携手同返月华城?你是楚郁亲手养大,你觉得他会如此?”
姜郁时闭口不言,关而不听。
这些,他当然都知道。
哪怕他真的疯了,也不可能不知这么简单的道理——他比谁都清楚,当年的一切都是楚郁自己的选择!
可是他恨啊。
烈火灼身,永世难脱。那仇恨总得有一个出口。
可那时的他回不去阴夏,毁不掉阳夏,寻不见楚郁,抓不到旧人。在这孤零零的寂寞寰宇里,他唯一、唯一能找到的,就只有五百年后月华城里,那个稚嫩弱小、乳牙未齐,只知道傻乐的孩子!
他何尝……不也觉得荒谬啊?
当他看着那一只四五岁的团子,不见一丝他上一世的精明锐利与贵气深沉。一逗就哭,一哄又傻乐,从陌生人手中拿了食物就大口吃,眼底都透着清澈和愚蠢。
他也问过自己,同一个灵魂,但其他什么都已物是人非,将报复加诸于什么都不记得的人,又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