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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尤记得当初宁安侯府那次,狭小昏暗的耳房里,少女双目泛红,如同一只绝望的小兽。纤细的胳膊不经一折,却敢抄起花瓶往他头上砸。
那双愤怒的眼睛倔强又漂亮,让他记了很久,很久。
他原以为是个烈性女子,谁知相处起来,她竟出乎意外地温驯。女人,听话些没什么不好。陆奉的心很大,装得下朝堂风
云,装得下天地乾坤,却无暇在一个女人身上驻足。江氏颇得他的心,两人搭伙过日子,他主外她主内,也算和美。
渐渐他发现,江氏虽然柔弱,却不爱哭闹。耳房那次她没哭,新婚之夜,她怕得浑身发抖,她也没哭。唯一一次掉眼泪是在生淮翊时,产婆问保大还是保小,她双眸垂泪,声声凄厉:“保大!”
“保大!我活着能生更多的孩子,夫君、陆奉,陆奉你救我!”
为人妇最重要的职责便是绵延子嗣,这番话堪称大逆不道,把产婆和大夫惊得瞠目结舌。
也是从那时,他真正将她看在眼里。
第12章 敢发脾气了,倒是难得。……
陆奉因为腿疾,走的并不快。两人一前一后到前院小书房,这里环境清幽雅致,原是陆府的藏书阁,后来陆淮翊到了读书识字的年龄,特意开辟出来给他做书房。
夫妻俩到的时候,陆淮翊正双手背后靠在墙角站立,孱弱的身板孤零零,看得江婉柔一阵心痛。
“陆大人,陆夫人。”
留着花白胡子的高瘦先生站起来,颤巍巍对两人拱手行礼。陆奉颔首示意,江婉柔摸了摸淮翊的头,看向老先生,美眸充满不悦。
她不客气道:“先生,此时正是念书的时辰,我儿做错了什么,您缘何罚他站呢?”
她幼时受尽磋磨,淮翊是她唯一的儿子,身子骨又弱,根本舍不得让他受委屈。
陆淮翊冷白的小脸上浮现出点点红晕,他扯了下江婉柔的衣袖,小声道:“母亲,我没背出来书,是我的错。”
就算背不出来也不能罚站呐,他那纸糊的身子受得了么!
向来通情达理的江婉柔在淮翊的事上难免失去理智,脸色不太好看。反而陆奉语气温和,对老先生道:“内子无状,让先生见笑了。”
“夫人爱子心切,何来见笑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