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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觉得好笑,又有丝隐隐地期待。
她掌心轻柔地抚着肚子,心道:日后这样的日子怕是难寻,托了你的福,让咱娘俩儿也闹他一回。
江婉柔不是为难自己的人,如今她褪下了珠钗华服,穿着宽松但舒适的襦裙,浓密的乌发仅用一根木簪斜绾在耳后。夕阳的余晖照在她的侧脸上,整个人仿佛笼着一层金光。
陆奉定定看着她,竟一时看得痴迷。
他想起来自远方的传教士,上供所谓的“圣母”图,那画极为逼真,却袒胸露乳,不堪入目,实在不成体统。
传教士信誓旦旦,说那是“神母“,身上有“母性和神□□织的圣光”,被圣上怒斥不知所谓,以御前失仪为名,杖责三十大板,赶出京城。
如今他忽然觉得,圣上似乎错怪了那些蓝眼睛的家伙。
他伸手抚摸她的发丝,道:“待晚间,我再为你作一副画罢。”
***
江婉柔觉得她仿佛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陆奉这个男人,真有本事把缠绵悱恻的戏本儿念得正气凛然,那王瑞兰仿佛不是跟蒋世隆结为夫妻,更像是歃血为盟拜把子,好好的一出戏,被他念得索然无味。
他又迷上了为自己作画。
之前那些闺房情趣,两人打过赌,论玩儿骰子或者下棋,只要她能赢他一次,他便还予她一副,如今一副没讨回来,又被他摆弄着,做出许多难以启齿的姿态。
最令江婉柔羞涩难当的是,他那时看她的眼神灼热,却不只是单纯的色欲,夹杂着惊叹,欣赏,痴迷,让她心神摇曳,不敢对上他的眼睛。
有时她自己都感到疑惑,她嫁人后身量长开了,外加日日的燕窝补品,她本身就算不上当下“纤细”的美人。如今更是身子笨重,怎样的天仙,任她身怀六甲,模样也美不到哪儿去,她难道是什么狐仙转世,引得他如此痴迷?
……
总之,除了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苦恼,江婉柔日子过得十分顺心。上回担忧淮翊被人带坏,结果儿子果真去书肆看了一整天的书,只是不知道他怎么和裴璋遇到了一起。
江婉柔心中五味杂陈,除却她和江婉莹的龃龉,裴璋的才学确实无可指摘。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也想淮翊和裴璋多亲近,熏陶一番“状元之气”。
淮翊长大了,有自己的心思,她不好直接问他,闲聊之中告诉了陆奉。
陆奉惊奇:“你还会与人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