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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桃低声道:“那……小佛堂那边,您打算如何?”
江婉柔语气淡淡,“该如何便如何,与往日无贰。”
赵老夫人遭幽禁,管家权落到了江婉柔这个长媳身上,她从未仗着这点便宜苛待婆母,一应吃穿用度比照从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恨么?
江婉柔想,受了那么多苦,她当年一定是恨的。头顶的婆母像座大山一样压得她喘不过气,如今可能是日子久了,她再度有孕,竟连婆母的模样都想不起来了。
只记得是个高挑清瘦,颧骨突出的妇人,她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公爹的葬礼上,她老了许多,两鬓已有白发。
她原以为公爹和婆母关系不好——至少她看到的是这样。公爹只有一个早亡的妾,但他却很少去婆母的院子,两人的院落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平时谁也不去找谁。逢年过节,两人高坐在上首接受小辈的拜见,他们互相不说话,眼神也没有交汇。
夫妻情感这样寡淡,强势的婆母却在公爹的棺椁前哭得不能自已,几度昏厥。
公爹临终的遗言,让婆母在小佛堂“清静”,后面还有一句,“不要苛待她。”
……
若说陆奉不喜形于色,陆国公这个爹比其更沉默寡言,江婉柔从未在他脸上看出过激烈的情绪,他临终时交
代,“你们母亲……不愿与我合葬在一处,百年之后,你们当遵循你们母亲的遗愿,为其供奉香火,不可断绝。”
她第一次在公爹坚毅的脸上看出遗憾。
后来婆母便消停许多,也不闹了,安心在佛堂礼佛,让江婉柔清静至今。
她问道:“老夫人身子骨儿怎么样?”
金桃回:“还是老样子,自从老公爷走后,老夫人一直要病不病的,也不肯吃药,就生熬着。”
江婉柔交代道:“盯紧那个丫头,勿要惊扰老夫人。”
心里一直恨一个人是件很累的事,赵老夫人是陆家三位爷的亲生母亲,是圣上亲封,开国的第一批诰命,她还真不能拿她怎么样。
过去这么多年,她在佛堂生熬,半截身子快埋进土里,而她正值年轻,即将养育她的第二个孩子,一切恩怨,都算了罢。
江婉柔眉间浮现一丝疲惫,她怀着身子本就辛苦,又思虑这么多,金桃忙蹲下来给她揉腿。